第二天江綰醒來后阮昔西還在睡,輕手輕腳進了衛生間洗漱。
從家里出來后江綰打了個車。
路邊樹上的葉子已經都掉了,只剩樹頂的幾片還倔強的掛在上面。
燕京的冬天,今年來的比以往早。
車在一棟房子前停下,江綰站在前方顯得十分渺小。
這個地方,六年前來過的,只不過不是自愿的,再次站在這里還是會有些膽寒。
但早不是六年前的了,有足夠的底氣。
走近后門口的的保安將攔下,“陌生人不得進。”
“去和慕爺爺說一聲,說江綰想見他。”
幾人一聽是來找老爺子的,猶豫片刻還是去了。
房子完全是新中式裝修,大廳四木柱子上木雕龍盤旋而上,帶給人十足的迫。
消息傳進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在書房練字,紙張上蒼勁有力的瘦金分外扎眼。
他的人也如字一般,穿著一銀白唐裝。
“帶進來。”
說話間手中的作也不曾停下。
江綰走進來時打量一番,和之前來的時候沒什麼變化,老爺子就喜歡那些古董和書畫什麼的。
客廳正上方天道酬勤四個字也是他親筆題字裱起來的。
被帶至書房后保安放一人在這里,江綰整理好緒敲了敲門。
聽見里面的回應后才進去。
老爺子練字的作依舊沒停,江綰也沒說話,就站在那看著他。
直到他停下手中的作。
“江小姐回國有段時間了。”老爺子道。
“是的爺爺,回來有幾個月。”
“離開羽兒后你發展的還不錯,現在都當首席了。”
老爺子在一旁的盆里洗了洗手后坐在桌前的太師椅上,兩人目相撞的時候江綰心了一下,但很快便穩定下來。
老爺子從商幾十年,城府和手段都是極深的,眼神都跟見過的旁人不一樣。
“不敢,我做的還不夠。”江綰道。
“坐吧。”
江綰坐到了他正對面,老爺子倒是有幾分詫異,也有幾分恍惚。
六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江綰的時候就覺得有幾分悉,他好像見過上的那副影子,但他想不起來。
如今六年過后長的愈加,褪去從前的,多了幾分嫵風,依舊很好看。
那悉也更加濃重了,但腦海里卻如同一團迷霧,阻止他去挖掘那段記憶。
“前些日子我得了副上好的字畫,還在國外,過幾天給爺爺送來。”江綰笑道。
兩人目相撞,老爺子有幾分詫異,六年前的江綰甚至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今天倒是平靜的與他對視,還增幾分倔強。
“今天不是單純的想來拜訪我吧。”老爺子抿了口茶道。
“慕庭羽在您這里吧?”問。
“是又如何?同你有什麼關系。”
“您不該強迫他聯姻。”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自愿?”
江綰搖了搖頭,輕聲道;“他不會,就算他不認識我他也不會同意聯姻的。”
慕庭羽不會向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屈服,他無拘無束。
“江小姐倒是自信的很,難道你沒想過,羽兒沒遇見你的話他會活的更好,跟現在完全不同。”
老爺子的話砸在心上,江綰沉默良久。
是啊,如果慕庭羽沒遇見的話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依舊會是大學里的金融系天才,畢業后直接接手華盛坐上金字塔頂端。
他本就是天之驕子。
而六年前的自己呢?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有幸得了他十分寵。
是自己讓他在方面挫,帶給他負面緒。
那一瞬間所有的想象與回憶在腦中織,有些懷疑。
老爺子看著糾結的面容眸子閃了閃,究竟會怎麼回答,他很期待。
“是,或許沒有我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但他說過,遇見一個人是有道理的,我堅信我們從不后悔遇見彼此。”
江綰聲音傳出來的時候,老爺子轉弄手上扳指的作停了下來,盯著的臉。
那張臉跟從前沒有太大的差異,無非就是頭發長了些,眉目鋒利了些,紅了些,可就是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覺。
直覺告訴他,他現在拿不住江綰。
“江小姐,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老爺子道。
“爺爺讓他聯姻無非就是為了家族的發展,為了讓華盛更上一層樓。”道。
“所以呢。”
江綰本想口而出和也不是不行,現在的有足夠的份和背景,但又不想將和慕庭羽的關系利益化。
他們本就純粹。
“先拋開家族利益不談,您考慮過他麼?考慮過他心里在想什麼麼?為什麼要強迫他與不喜歡的人婚,
這件事影響的不僅是他,那個姑娘又憑什麼為你們利益的犧牲品!這不公平。”
江綰說的很強勢,六年前弱過一次,但現在不想了,好不容易再次站在他邊,絕不放手。
老爺子看片刻后緩緩開口,“是這世上最廉價的東西,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我又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
“所以您就要把您過的委屈加在他上?您又憑什麼?”
明明知道這是件令人痛苦的事,卻還要邊的人去承,這對那個人不公平。
老爺子沒說話,江綰看見他的拳頭上突兀的青筋。
雖然心里有些犯怵,但還是繼續道:“您是他心里唯一的親人,您所做的一切在他心上都是有分量的,難道您想讓他恨您?”
“夠了,滾出去!”
老爺子一掌拍在桌上,茶杯蓋被這沖擊力震到地上,一聲脆響回在屋中,江綰被嚇了一跳。
許是江綰的話在他心上,老爺子怒了。
的話在無形之中控訴著他的懦弱他的自私,如果當初他沒有服從家里的安排,是不是就會過的快樂。
也不會丟了。
“爺爺,無論如何您也不能他,讓他做自己好麼”
“滾出去。”
門外進來兩個保安拉著江綰往外走,掙扎著大喊。
“讓我見見他,求您,讓我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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