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恢復稍許，溫也清醒了點。

進來那麼久，都沒人過來打擾。要是他真的有心作弄，上來之后，那麼多人不會個個都是信男善，但凡他授意，自然有人找的麻煩。

“哇。”方辛墨笑道：“這話說得可真不容易。”

溫拿起桌上的尾酒喝了一口，不解的問：“你為什麼一直和陳厲母子過不去呢？”

如果陳厲母子是惡人也就罷了，但陳如晚對這個繼子從來是小心伺候，賠笑討好。陳厲只在香港待了一年，還遭了他的圍追堵截，也從來沒有計較。

他勾：“我樂意。”

溫默了默，勸道：“我聽陳阿姨說過，你媽媽在和你爸認識之前就已經失蹤了，既不是小三也不是什麼惡毒繼母，何必這樣針對。嫁給你爸十幾年，從來沒有得罪過你。連你想要傷害陳厲的事，也是一筆揭過。這些地的財產說著唬人，實際上對于你們家而言不過九牛一。方家的公司參和不進一點，能接到的地產業不過兩個廠子和茶園地產，算不了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讓凈出戶呢？”

跟著楚修南商討案子的時候，了解的大差不多，陳如晚要得真不算多，方先生去世前的囑絕大部分財產都給了方辛墨。

方辛墨不屑冷笑：“你懂什麼，有些人出現了，就自帶原罪。嘖......”男人雙手進兜，居高臨下地看著，“是擔心姓陳家拿不到財產，你的夢會落空？”

他刻意近了些，呼出一口熱氣：“要不，我給你指條明路。”

溫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淡淡道：“你對我不興趣，沒必要了吧。”

方辛墨收回，確實，他對不興趣。

拿起酒杯，一口飲盡。他問了一個問題：“你那個妹妹聽說辭職了，去哪了？”

這人不會對自己妹妹有意思吧？想起來之前安玫的話，溫下意識地皺眉上下巡視這人，典型的花花公子、紈绔子弟。

腦子里反復在垃圾，好貨兩個選項中跳躍，最終指向了垃圾。

這種人沾過的人無數，萬一就帶點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呢。

“對你不興趣。”

方辛墨挑眉，并不在意。

又說了一遍：“是真不了興趣。”話里有話，方辛墨沒理解其中含義，反而笑著拋出易：“又不用睡你，跟了我，不管多久，只有好。當化妝師掙幾個錢？放心，也不了你的。與其在陳厲那里患得患失的，在我這兒，你什麼都不用付出，照樣舒舒服服。”

溫懶得跟他廢話，起就要走。

突然，游艇一個劇烈搖晃，讓毫無防備的猛得踉蹌，所幸慌中扯住了方辛墨脖頸上的項鏈才沒摔倒。

兩人都嚇了一跳，氣得方辛墨用粵語罵了句：“頂你個肺啊，死撲街。誰在瞎開呢？”

待溫緩過神，發覺手上握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把方辛墨的項鏈給扯下來了。

銀制的項鏈墜著一個橢圓，像極了民國劇里放照片的墜飾。這項鏈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了些年頭，也并非什麼昂貴的飾品，與方辛墨這種富家公子格格不。

輕輕打開，里面是一張泛黃發舊的照片，一名年輕抱著個小嬰兒，照片太久，又或許是被人長期的緣故，連帶著里面的人都有些模糊不清，不過角落里兩個小字倒是清晰可辨。

曦曦......

這時，方辛墨扭過頭來發現手里的項鏈，面立即出不悅，“還我。”

眼前的人神凝滯，喃喃念道：“曦曦......”

項鏈被一把奪回，方辛墨頗為厭煩道：“我小名也是你能的？”

“你小名曦曦！？”恍如雷擊，溫雙目瞪圓，腦海如魚線反復切割，纏繞的痛苦迫使捂著頭，又有一清明掙扎著讓試圖再奪回項鏈，看個仔細。

方辛墨將項鏈重新戴好，見突如瘋婦般撲來，慌忙躲避，兩人糾纏到外面，溫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方辛墨厭惡之余，突然生出了點疑，就在他試圖將人安住時，瘋癲的溫看著緩緩落下的夕定了定，剎那間，癡笑了下，翻過護欄，一躍而下。

“有人墜海了！快救人！”

痛......

好痛！

好痛！

紅夕過于刺目，溫渾躺在天沙發上，閉眼再睜眼，睜眼再閉眼，零散細碎的畫面像一只只蟲子爬腦中。

“曦曦很聰明，績好......最吃我炒的菜心牛了......我的兒子到底長高了沒有啊？”

“啊！”悚然一驚，如囈語般重復，“曦曦，曦曦，曦曦......”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是不是有病啊......”

“快，打120。”

就在這時，方辛墨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接通電話，對面男人的聲音沉又抑：“溫是不是在你那里？”

“楚修南？”

來不及多想為什麼這人會把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也沒法細想這兩人是什麼關系，方辛墨趕忙如實相告：“......跳海了。”

！！！

當楚修南一路狂飆，跌跌撞撞的闖進醫院看見站在急救室門口的方辛墨，只覺神智全失，猩紅著雙眼上去一把揪住人質問：“究竟怎麼回事！？”

方辛墨不耐地推開他，“楚律師不要把我當罪犯嫌疑人好不好？”

他不慌不忙地解釋：“跟男朋友吵架了，氣沖沖上了我的車，我好心帶上我的游艇排解一下心，散散心。誰知道突然發了瘋，扯了我脖子上的項鏈不說，轉就跳海了，人還是我撈的。”隨后，他又幽幽補充了句：“我覺不太正常。”

楚修南沉沉閉眼，不再說話。

片刻后，醫生走了出來，問誰是病人家屬。

“我。”楚修南箭步上前，著急的問：“怎麼樣了？”

“救得及時，人沒什麼大礙了，等醒了就可以出院了。”醫生頓了頓，又提醒道：“患者......的神狀態是不是到過什麼刺激。”

楚修南點了點頭。

“那等醒后，盡量安，不要刺激到。”

“謝謝醫生。”

病房門口

方辛墨若有所思地盯著病床前握著人手不放的男人。

這兩人關系，怎麼看怎麼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