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譽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也是個辦法。”
話說到這份上,賀譽以為江蔚會順勢而為,提一句要離職的事。
可茶水都見底了,江蔚依舊只字不提。
賀譽盯著白凈恬淡的臉頰,遲遲不肯向他開口,是為了維護那可笑的自尊心?
沒一會,紀旻旻回來了。
像個小話嘮似的說個不停。
飯菜上齊,三人剛準備開,包間門被人撞開。
邢牧不請自來,“你們不地道啊,吃飯也不我?”
賀譽不聲地皺了皺眉,眼看邢牧一屁坐在了江蔚邊,沉聲問道:“這兒有飯局?”
邢牧出大拇指往背后比劃了兩下,“沈家那的請我吃飯,你猜想干嘛。”
賀譽滿不在乎地勾,不需要他多問,自然有人沉不住氣。
紀旻旻狐疑地咬著筷子,“沈家?哪個沈家?”
邢牧倒是不含糊,一席話直接把沈家的老底掀了,“不是榕城本地的,他們家想進軍榕城房地產,手頭正好有塊地,但啟資金不夠,一門心思忽悠你三哥投資呢。”
紀旻旻哦了一聲,腦回路清奇地問道:“沈家那的好看嘛?”
邢牧往江蔚的方向側了側頭,“沒好看。”
江蔚幽幽看著邢牧,倒也不必如此。
紀旻旻張了張,反駁的話有點說不出口。
江蔚確實長得好。
下午在商場試服的時候,聽到有導購員夸江蔚高長白貌。
可長得再好也只是個助理。
這樣一想紀旻旻舒服多了。
而相比紀旻旻的小心思,江蔚更關心另一件事,“邢總,沈知嫣找您也想拉投資嗎?”
邢牧早就從余高揚里知道了江蔚和沈知嫣的關系。
他沒藏著掖著,直言不諱,“想請我給當僚機。”
說罷,別有用意地指了指賀譽。
江蔚了然。
是沈軍生能做出來的事。
為了拉到賀譽的投資,不惜把沈知嫣推出來,打得什麼主意一目了然。
江蔚不由得看向賀譽。
他的外形條件自是不必說。
單是棱角分明的英俊廓就碾絕大多數的普信男。
況且,賀譽上還融合了穩重和慵懶隨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
面對這樣的男人,估計沈知嫣也樂在其中。
邢牧在包間里沒有呆太久,約莫十來分鐘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江蔚的錯覺。
邢牧走后,紀旻旻看的眼神中多了些審視和微妙的敵意。
江蔚借故去了洗手間,撐著盥洗臺,心疲憊。
陪逛街、應酬,可比工作累多了。
直到背后有人推門進來。
看到對方,江蔚想到了一個詞,冤家路窄。
沈知嫣過鏡子看到江蔚,頓時繃起臉,“你怎麼在這兒?”
江蔚低頭洗手,語氣慢悠悠的,“你能不能換一句開場白?”
“哼。”沈知嫣哼了聲,昂著下質問道:“我媽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了,你知不知道?”
江蔚用紙巾了手,說不知道,轉往外走。
沈知嫣見不得江蔚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氣得不行。
哪怕沈軍生多次對耳提面命,不要再和江蔚起沖突。
但被寵慣壞的沈知嫣脾氣上頭也顧不得那麼多。
踩著高跟鞋沖過去,看架勢大概是想揪頭發或者推江蔚個跟頭。
奈何,江蔚早早就察覺到了后的靜。
沒見誰打架往前沖的時候,會把高跟鞋踩得咔咔作響。
只側,便躲開了沈知嫣。
以防沈知嫣不自量力的卷土重來,江蔚稍稍抬了下,沈知嫣慣之下反應不及,直接被絆倒了。
撲通一聲跪摔在地。
隨即,尖聲響徹整個洗手間。
沈知嫣疼的掉眼淚,江蔚冷冷清清地看著,“疼嗎?”
“江蔚,你敢打我,等我告訴爸爸,一定讓他打死你。”
沈知嫣尖著嗓子怒罵,想爬起來,但高跟鞋阻礙了的作。
江蔚緩緩蹲下,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問道:“你覺得,是你摔一跤疼,還是用叉子把后背得全是窟窿疼?”
沈知嫣似乎想起了什麼,推了江蔚一下,“你敢!”
“我是不敢,可是你敢啊。”江蔚臉上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年,江蔚十歲。
嚴淑婉回去拿養費。
江蔚去了,后來卻被要求陪沈知嫣玩兒過家家。
為了養費,江蔚陪著玩兒了。
結果就是,8歲的沈知嫣給套上了玩烏殼,然后拿著吃水果的小尖叉在背上胡的。
罵是烏王八,罵是要飯的,還罵母親……
后來,江蔚14歲開始再沒去沈家領過養費。
過去種種,讓江蔚對沈家人的痛恨深固,這輩子不可能和他們一笑泯恩仇。
沈知嫣被江蔚漆黑黑的眼神駭住,往后躲了躲,著兜想找電話搖人。
江蔚看著狼狽的模樣,不解恨,卻也做不了更多。
理好緒,拉開門走了。
門外,墻邊一道著煙的影映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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