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小許，看你大早上的就心不在焉，掉了魂似的。”

“小心一會老板過來晃悠，我看他今天一早就來公司了。”

聞言，許辭音回神，晃晃鼠標，出電腦桌面，接著隨手點開一個沒做完的圖，

旁邊工位上是的魚搭子劉蕓。

雖說年齡差不，但劉姐來公司的時間長，經驗多，也好相，一來二去許辭音就跟混了，當初就是陪去看房，許辭音才相中幸福里的房子。

后來簽合同的時候，劉姐又拉著老公幫忙，兩人唱雙簧跟中介砍價，狠狠為許辭音省了一筆錢。

“哎，對了，小許，你那房子晾了也有個把月了，找好裝修隊了沒有？”

劉姐當初是為兒上學買的學區房，有個產權就行，不急著住，故而到現在也才裝修了一半。

但許辭音不一樣，有個事多的房東，還是早搬家早利索。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許辭音就發愁，抿了口杯子里的茶，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沒呢，我準備自己畫設計圖，就是裝修公司那邊不好找。”

劉蕓社會經驗比多了不知多，人也潑辣，但就算這樣，家裝修時還踩了不坑，來回跟裝修公司扯皮了不知道多次。

劉蕓從屜里掏出把瓜子，一半塞許辭音手里，留一半自己嗑。

“可以啊，你做工的，自己用平板畫畫效果圖也方便，就是裝修時候可得上點心，要不然能被坑死。”

聽這麼說，許辭音湊過去低聲問。

“姐，你裝了這麼久，有沒有比較靠譜的裝修公司推薦啊？”

劉蕓心直口快，擺手搖頭道。

“這你不用擔心，找個大點的裝修公司一般都錯不了。”

“重要的是工人，裝修的時候你得盯著，對他們態度好還不行，我跟你姐夫當時，又買水又遞煙的，沒用。”

“該工減料的時候還是工減料，客廳那瓷磚就返工了三遍，到了最后，你姐夫氣不過，干脆把年假給請了，每天守在那看著他們干，這才好了點，就是得盯著。”

聽這麼說，許辭音更愁了。

自己總不能把工作辭了去盯裝修吧？這一點也不現實。

劉蕓知道許辭音的難，猶豫了一會，繼續替想辦法。

“實在不行啊，你就勤跑著點唄，每天下了班去看兩眼，空閑跟著網上看看攻略，墻面啊水電啊那些容易出問題的地方，做的時候你就請半天假去盯一下。”

隨著嗑瓜子的脆響，劉蕓含糊不清地補充道。

“這樣保險一點，就是累，裝這兩三個月可遭罪了。”

———

早高峰就那麼一陣，過去之后，路上的車寥寥無幾。

路邊最后一狗尾草被薅下來，阿景起，盯著路面出神，猶豫了好一會才慢慢往回走。

音音沒來。

他走回救助中心，拉開房間的屜，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的兔子玩偶放進去。

“7618。”

外面有志愿者敲門，阿景不不愿過去開門。

他不喜歡這個冷冰冰的名字，不想待在這里，他想音音。

志愿者提了個大零食袋子。

“喏，有人給你送來的，拿進去吧。”

看見袋子的一刻，阿景愣了一瞬。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神一亮，連袋子都沒接，急匆匆往樓下跑。

音音來接他了！

他就知道音音不是故意把他扔在這的。

黑背心男人拄著雙拐慢悠悠走著，背后突然跑過來一個人，又快又急，差點把他撞倒。

“要死啊跑這麼快！急著投胎去啊。”

他被撞到的胳膊肘，抬頭時看到了悉的人影，氣勢弱了些，嘟囔道。

“傻子就是傻子，跑這麼快，一點分寸都沒有。”

男人本來就是閑著逛，見阿景急匆匆往外面跑，跟上去想看個熱鬧。

“音音......”

大廳里空無一人，阿景不信邪，圍著轉了好幾圈，甚至連墻角里背竹的葉子都拉開看了。

沒有音音。

阿景站在原地，看著大玻璃窗外的馬路上車來車往，有些沮喪地想。

為什麼每一輛車都長的好像......

他真的好笨，連音音的車長什麼樣都記不住。

后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是拐杖落在瓷磚上，黑背心男人停住腳步。

想象中的場景沒看到，大廳里只有一個傻子在垂頭喪氣，黯然神傷，像盆快要枯死的綠植。

“喂，傻子。”

阿景攥著拳頭轉過來，眼里有淚珠在打轉。

“不許我傻子！”

這下也不結了。

男人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挪了半步，著拐杖上的膠墊嘟囔。

“不就不唄，哪來的這麼大脾氣......”

阿景沒理他，自顧自轉過去，抬起手背，囫圇地著眼淚。

“音音、音音說，這是罵人的話。”

男人了后腦勺，投降道。

“隨便你。”

“真服了，一天天跟個貞節烈夫似的，音音音音個沒完，啥時候讓上面給你發個牌坊。”

阿景聽不懂他在嘰里咕嚕些什麼，但這并不妨礙他生氣。

“你不許、不許音音，音音、只有我、只有我能。”

男人撇撇，無視他的抗議，并嫌棄道。

“你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吧。”

聽出他話里的嘲笑意味，阿景果然安靜了下來，一句話都不說了。

過了幾秒，他還是沒忍住，背過去，用牙齒咬了咬舌尖，在心里嘀咕。

這不是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