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腳步聲會不會太輕盈了些,南牧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書房把手被人從外面擰開,那人拉開了門。
那人拉開了門,電筒的燈落在書房的地上。
按理說,拉開門,人就應該走進來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門口的人似乎停住了。南牧不敢探頭去看,畢竟書房有窗外的月照進來,并沒有樓道里那麼黑。
他有些疑地抬頭,看到對面的窗簾,因為門拉開后形的空氣對流而隨風擺著。
南牧腦子轟的一聲就炸開了。他當時為了方便自己逃跑,所以打開了窗簾后面的窗戶,這才導致窗簾會因為形對流而擺。
倘若門外的人在進蘇郁家之前,認真觀察和檢查過房子的狀態……如果這個人足夠謹慎,他很可能已經意識到房子的狀態發生了改變。
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餡了,南牧的比腦子反應得更快,他幾乎是在手電晃走的瞬間,整個人一個前沖,往門口的黑影猛地撲了上去,門口的人顯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轉想走,但沒有猜到南牧的反應這麼快,所以側著被南牧撞得連連退了幾步。
南牧確定對方位置之后,立刻用右手死死扣住對方的頸部,這樣可以減對方吸空氣,使對方失去一定的反抗力,最重要的是,可以阻止對方的呼喊聲。
一擊即中,南牧正要順勢屈肘去頂擊對方心窩,徹底卸掉對方反抗能力時,他鼻尖忽然聞到一白花的清香。
頂擊對方心窩的作一滯,他的腦海里忽然飛快地劃過兩個畫面。
——小男孩仰著頭說,“高高瘦瘦的生,戴著棒球帽,看不清什麼模樣,但上有一很好聞的花香呢。”
——溫秒彎腰靠近他的時候,頭發從肩上落下來,他聞到發間散發出來的清甜的百花香,仿佛雨后森林輕輕吹過的風,溫又仙氣。
他的手肘不由自主地松開了一點,被他控制著靠在上的人失去了制衡,地坐在地上,低低地咳嗽起來。
“溫秒?”
黑暗中的影一僵,然后重新握住落在地上的手電,燈晃了晃接著直直地向南牧的眼睛。
南牧下意識地手遮了遮,就聽見溫秒有些啞的聲音里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南牧?”
幾個小時前發消息說自己要趕洗漱休息的溫秒:“……”
以及幾個小時前在醫院說不舒服要早點休息的南牧:“……”
兩人面面相覷,接著默默的同時移開視線,同時將對方為什麼在這里的這個問題咽回嚨里。
……
樓下的人似乎是聽到了樓上的靜,南牧聽到有聲音從樓下傳上來。伴隨著一個男音,警覺地低聲喊了一聲溫秒的名字。
南牧下意識地墻,朝著溫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溫秒低咳了兩聲,從地上起來,走出了書房,和外面的男生打了個招呼,兩人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麼。一分鐘后,溫秒回到書房,將書房的房門關上。
“溫鑫?”南牧放松下來,先問了一句。
“嗯。”溫秒點點頭。
兩人大眼瞪小眼,又沉默了一會兒。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南牧和溫秒突然同時開口。
兩人頓了一下,房間里再次陷靜默。
最后,溫秒率先打破了靜默,“好吧,既然都發現了,不如互相攤牌。”
“攤……牌?”南牧不解。
“我知道你不是南牧。”
仿佛是從天上劈下的一道雷擊中了他,南牧覺腦袋一空,一片空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奇怪的就像是別人發出來的,結結的學舌,“我……我不是南牧?”
溫秒挑眉,又補充了一句,“或者說,不是2022年的南牧。”
這話一出,猶如平地一聲雷,南牧頓覺后背發涼。
他覺得嚨發,看著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的溫秒的眼睛,半晌,才出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溫秒聽到他的話,出一副果然的表,把玩著手中的電筒,“從哪里開始說起呢?要不從第一次見你開始說起?”
“第一次?”
“嗯,我們在崇敬樓的生科研室那次。”
南牧面驚愕,“你那個時候就發現了?”
“當然沒有那麼快。”溫秒失笑,靠在墻上,娓娓道來,“是后來我回想的時候,才覺那應該是第一次吧。不過我當時只覺得你有些反常,其實并沒有想那麼多。畢竟……人的狀態本來就是在改變的,不是嗎?”
“那你第一次起疑是在什麼時候?”
溫秒想了想,“大概是你和托車對峙的時候,看到你朝著托車沖過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種強烈的直覺……”
這讓南牧想起溫秒在醫院和他分析托人攻擊兩人的行為分析。
他忍不住嘆,“就那麼短的時間,你的腦子就轉了這麼多事嗎?”
“也沒有想很多。”溫秒低頭輕笑,“畢竟那個時候只是懷疑,只是覺你完全顛覆了我對你的想象。”
“想象?”南牧輕輕一笑,帶著一點勾引和促狹,“敢問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夜風吹窗簾,月從隙中灑落在他的上,黑暗中他的眼眸比漫天的星還要璀璨、耀眼。似乎是因為破了那層需要讓他掩飾的窗戶紙,所以此刻,連視線都變得肆無忌憚和灼熱。
溫秒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有些狼狽地挪開和他對視的視線,試圖將話題拉回正題,“一般人在遇到急速行駛的車輛時,下意識都是躲避。或許有很多人幻想過如何與高速行駛中的車輛搏斗,但那畢竟是想象,但你臨其境,置險地,用命去博能不能扳倒對方的時候,現實是,趨吉避兇的反應遠比人腦要快得多的多。所以想要克服自發的避險反應,還要在一瞬間分析出在對方行駛到何、自己加速到何時,然后,開始起跳、攻擊……如果沒有經過訓練,幾乎是不可能的。”
南牧忽然想起了一件當時被他忽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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