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啊,雖然你來塔臺工作才兩個月,但我能看得出來你的工作態度是認真負責、兢兢業業的,我不是個好領導,因為種種原因總是讓你難堪。”
郝天說到這里,眼角有些發,抬手一抹才發覺自己居然紅了眼。
都一把歲數的人了,在小輩面前如此的沒面子,當真是他這輩子的恥辱!
半截子都埋黃土了,還要頂這個“興風作案”的名頭過活后半生。
單是想想,郝天都后悔莫及。
若早知今日他得罪的人是遲嶼,從一開始就不會跟黎景深同流合污,更不會以各種理由挑沈意濃的病。
“讓你備爭議,遭盡白眼,都是我的問題,對不住......對不住啊!”
郝天居然會親自登門來找沈意濃,甚至還打電話跟低聲下氣的道歉。
這絕非不正常。
他若真有悔改之心,剛剛就不會去辦公室里面單獨數落。
從齊峰突然出現,沈意濃便起了疑慮。
他們之間非親非故,甚至也沒見過幾次面,他沒理由幫。
低垂眼簾,萬千思緒在眸中醞釀,突襲來的思緒,瞬間驅散了頭腦中的滾滾轟鳴。
像是塵封多年的匣子,突然裂了隙,出里面的熠熠珍寶。
除了遲嶼,沈意濃想不到別人。
那他剛剛與面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是不想,還是......不屑。
“我現在已經不是主任了,公司給了我比較不錯的待遇,讓我提前退休回家養老。”
郝天笑的牽強,眼珠子紅的水霧漣漣,“你是個好苗子。”
“比起淤泥于塔臺,你更適合藍天。”
沈意濃的心被,睫如蝶翼般震兩下,眼中被灰蒙匿的芒,在某種力量的催使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居然會從郝天這種人的口中,想念起以往當乘務長的點點滴滴。
那些記憶深骨髓,早已了人生當中唯一不可缺的部分。
郝天說完這些話,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背影懨懨地離開。
沈意濃拿著手機的手落于側,思緒如涌不休的汐。
將整個人卷無盡未知的漩渦之中,仿佛五在此刻沉溺,茫然的連自我都快要丟失。
若有機會重新任職乘務長,還能做到像以前那樣從容不迫嗎?
嗡嗡。
何萱發來截圖消息。
【沈組長,你看部群了嗎?郝主任還有幾個高級管制員居然被炒魷魚了!簡直大快人心。誰讓他們在背后倒是非,純屬活該。】
【我明天就飛回來啦,想去吃海鮮,沈組長有空嗎?】
沈意濃看著穿空姐制服的頭像,的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仙。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能心無旁騖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而不論選那個選項,結果都不盡人意。
無法理解這一切,只能默默背負,始終心糾結,掙扎于痛苦之中。
遲嶼未接到部隊傳喚,提前停假返回。
這讓剛執行完急任務歸來的秦霄十分驚詫,圍著他不停地轉悠。
就像個不知疲倦的小陀螺,更像是個喋喋不休的老媽子。
他冷嘆地止步,神深諳地與他對視:“能消失?”
“不能。周上尉說了,你傷勢尚且未痊愈,不能出不能訓練,更不能喝酒!讓我好好盯著你,一刻都不能離開視線范圍。”
秦霄挑眉地賤笑,表里充斥著八卦的味道。
“阿嶼,這次的病假可是司令給你批準的,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怎麼突然跑回部隊了?你這可是違抗軍令,是要關閉的。”
遲嶼沒吭聲,目森然一言不發,繞過他便往訓練場走去。
任憑秦霄怎麼攔都沒用。
比起與沈意濃單獨相,關閉對于他而言,或許才是種解。
與其相看兩厭,不如相隔于鴻。
秦霄生怕遲嶼再做出施加力的訓練,像塊牛皮糖似得,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后。
重他來拿,飯食他幫忙打,就差洗臉刷牙都親自上手了。
“聽說何司令的兒快要回國了,隊伍里面的鐵漢兵們可都蠢蠢呢。”他雙手抱在前,眼瞧著醫療兵給遲嶼上著腹部的替換藥。
但他沒吭聲,也沒接話,仿佛選擇失聰一樣,直接無視他。
“遲中尉,這是誰給您新換的繃?不像是我們的包扎手法。”
遲嶼眸淡淡,語氣也淡止水,“怎麼了?”
醫療兵眉眼彎彎地笑著,“也倒沒什麼,就是覺著這包扎技相當的專業,如果不是專業醫療職業,想要做到這般仔細,可不是件容易事。”
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起沈意濃的面龐,當時張極了,掌大的白皙小臉被漲的通紅。
聲線自責地抖,眼含朦朧,哭的梨花帶雨。
還有蔥白似得指尖到遲嶼的暖,溫的與他合。
難以抑制的愫在口蔓延,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臟。
口氣都帶著被玻璃碴裹挾的生疼。
“換好了麼?”
遲嶼的口氣驟冷,半斂著的眸子當中噙著寒風呼嘯。
醫療兵單單只是與他對視一眼,都嚇得神繃,不敢再多言一句。
手底下的速度也跟著加快,沒過十分鐘便換好了藥。
“多謝。”
他將上的黑襯衫卷下,神不明地大步往外邁去。
秦霄愣了愣,連忙追上:“阿嶼,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回復一句嘛。”
兩天后。
航空公司總群發布了群公告,痛斥郝天與黎景深私下勾結的行為。
并予開除警醒眾人,莫信謠莫傳謠。
并且還把那幾個高級管制員的名字也列了出來。
群剛通知完沒幾分鐘,沈意濃便收到了行政的致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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