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合作，就是價值換，互利，給對方想要的東西。

霍妄用鶴硯禮做餌，將桑酒引來，想達下一步的合作，自然要加大籌碼給桑酒解。先給桑酒想要的，他才有機會達目的。

欣賞、鐵那一套沒用，桑酒想要的誠意，只有鶴硯禮。

狹窄破舊的公路上，一輛深黑重型機車呼嘯狂飆，速度極快，猶如幻影，超車，彎，囂，熱，人職業賽車手般的高超車技耀眼炫酷，迎著漫天晚霞一騎絕塵。

吱嘎——

機車剎停在一條熱鬧的街市，引擎震鳴。

后座上的霍妄連頭盔都沒來及摘下，撐著發發的雙下車，跑到一邊驚魂未定的狂吐。

桑酒一腳支地，白皙纖長，穿著淺牛仔短，針織小吊帶，烏黑長發扎了個丸子頭，碎發，元氣。

桃花眸含笑明亮，臉蛋汗津津的，剛飚完車，過了一把癮，很爽。

不過……

“沒事吧？”

桑酒向一旁彎腰吐酸水的霍妄，下車關心。

霍妄腦袋暈沉，臉蒼白的仿佛隨時會昏倒，氣息紊，有些狼狽，“……沒事。”就是魂還在后面沒追上來。

“我問頭盔。”

霍妄：“……”

“早知道頭盔跟著你遭這罪，早知道我戴了。”

霍妄：“……”

“早知道你這麼菜，男子漢豆腐，早知道我就不載你了。”

霍妄：“……”

“等會兒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怕你吐我一脖子。”

霍妄：“……”

穿過人流集的街市，拐進一條幽靜的小巷里，桑酒停下腳步，微仰起頭，水眸凝著霓虹燈勾勒出的文字招牌——潛臺詞。

？

這是紋店？

“桑老師請。”

霍妄先一步推開店門，蒼白角勾著溫的弧度，非常紳士。

桑酒踏進去。

店面不大，裝修簡單，一個年的學徒聽到靜抬頭，下意識招呼進門的客人，“您好歡迎……”

年話音停頓，直勾勾地盯著漂亮的桑酒，紅了臉。

等年看到跟進來的霍妄，才從驚艷心中回神，“霍先生……”他不敢再看桑酒，慌靦腆，手足無措地指了指樓上，“我……我去老板，您們稍等。”

“嘖，”桑酒盯著跑上樓的年，同手同腳，耳紅，不猜測分析，紅翹起，問側的霍妄，“他喜歡你？你一進來，看把他激的，好磕！”

霍妄：“……”

難怪一直沒發現鶴硯禮……這覺不止遲鈍，還劈叉。

桑酒開始打量店的布置，這里不紋，還穿孔，墻壁上了很多張舌釘、釘、臍釘、鎖骨釘……半面墻的客戶展圖，很酷。最醒目的位置掛著“未年人止紋”的警示語，還有原則。

過了一會兒，木樓梯上響起沉悶的腳步聲，桑酒轉眸去，對視上一雙黑沉邪氣的眼眸。

男人穿著黑背心，線條實強壯，一條手臂紋著意識流水墨圖案，他里咬著煙，下戴著一枚冷金屬的銀釘，五朗，廓鋒銳，眉眼間蘊著散漫的風流野，桀驁冷戾，難以馴服。

“梁勁。”

男人取下邊的煙，走到桑酒面前。

桑酒勾，狗狂喜，“桑酒。”

誰說里亞是危險的喪命之地？

這分明是人聚集的風水寶地！

霍妄似乎提前通知過梁勁。

梁勁讓年學徒關了店，暫時打烊，他領著桑酒和霍妄上樓。

二樓是私人空間，梁勁平時就住在店里。

茶幾上零零散散擱著空掉的飲料瓶和啤酒罐，還有拆開吃到一半的零食袋，桌腳下一盆不知名的枯萎花草了煙灰缸。

桑酒眉尖微蹙，此時此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塵不染的鶴硯禮……

“你們喝什麼？”梁勁去開冰箱，“我這里只有可樂和啤酒。”

霍妄：“可樂。”

桑酒：“啤酒。”

一罐可樂、一罐啤酒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梁勁單指打開啤酒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結隨著吞咽滾，敞坐下，他邪肆的黑眸，向一直盯著他看的桑酒，問，“桑小姐，你想知道些什麼？”

桑酒水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梁勁的，問出疑，“你，釘……喝水時會不會？”

梁勁：“……”

已經逐漸適應的霍妄：“……”

沉默了那麼三四秒，梁勁笑了笑，回答，“不會。”

“哦。”桑酒一臉知識庫又更新進貨的認真銘記，夸贊梁勁好酷，并想躍躍試，又問，“穿孔有什麼注意事項嗎？我想嘗試一下舌釘。”

“……”

“……”

梁勁的目在空氣中和霍妄接一瞬兒。

這祖宗不按套路出牌的腦回路他倆玩不過。

梁勁委婉拒絕，“我這里不接待生。”

“？你歧視？”

梁勁：“……”他是想好好活著。

“算了，我去別家。”一向不舍得為難人的桑酒，表示行叭行叭可以理解。

“真是你給鶴硯禮紋的？”

桑酒話鋒一轉，嚴肅起來。

梁勁點頭，“是我。”

“活不錯。”

梁勁：“……”

“也是子彈打得位置好，你跟暗殺者，屬于相輔相，缺一不可。”

梁勁：“……”

“所以，你們和鶴硯禮到底是什麼關系？友人？仇人？三角人？”

梁勁：“……”

霍妄：“……”

鶴硯禮這人謹慎斂，城府淵譚，整個江北他也就跟秦煜走得近些，其余名流權貴連鶴硯禮一面都難以見到，但凡和鶴硯禮集沾邊的人，都是經過鶴硯禮千篩萬選、不容小覷、贏得價值信任的合作者。

桑酒不認為，當年重傷痊愈后想要掩蓋槍疤的鶴硯禮，會隨便進一家紋店，掀開角，將傷疤給一個陌生人。

紋機可以是武，可以殺人，可以瞬間刺破穿人的腹腔。

所以，霍妄，梁勁，他們和鶴硯禮絕非泛泛之。

“非友非仇，一面之緣。”梁勁嗓音磁醇烈，微瞇起邪氣的黑眸，似是回想久遠的事跡，“給鶴硯禮紋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之所以還記得他，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買斷我紋設計圖稿的人。”

“呵，我那時第一次知道，我畫的破爛還能賣版權。”

梁勁扯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煙盒，長指挑開，齒尖咬了一垂眸點燃，“他上那對藍黑蝴蝶，獨一無二。”

“還有……”煙霧繚繞中，梁勁發自肺腑的真摯補充，“迄今為止，鶴硯禮是我店里接待過的長得最好看的客人。”

就算沒有那筆巨款版權費，單憑一張臉，鶴硯禮也足夠讓人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