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聽筒里的人不知說了什麼，賀肆瞬間皺起眉頭，緒張，焦急的反問，“嚴重嗎？”

對方的音量突然拔高，臣琲約聽見賀伯伯在罵人，他看似是在專心開車，實際卻不停的往后視鏡里瞄。

賀肆神依舊，一直等對方罵完了，淡淡的回了句，“我這邊忙完之后，就回。”

他掛斷了電話，臉卻沉得難看。

“先送你回去？”臣琲故意不提電話容，觀察路況，隨時準備在下個路口掉頭。

“沒什麼大事，先送喬茜回公寓。”賀肆的表出賣了他，整個人在接完電話后變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大樓和行人，商業街熱鬧非凡，五彩斑斕的氫氣球摻雜著鮮花裝飾，火紅的燈籠和彩燈，一切都在彰顯著濃重的新年氣氛。

他忍不住回想起，早上在醫院遇見阮清音的場景。

當時臉蒼白，也沒有半點，還微微發抖，比劃手語的時候明顯表不對。

所有的異常，他全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不僅沒有關心，還說了很多傷人的話，甚至當著的面，對喬茜那樣。

賀肆深吸一口氣，緒復雜，心里卻止不住埋怨起來阮清音。

傷了為什麼不說？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還特意用服遮住了傷的地方，這個死人，甚至不懂得示弱嗎？

賀肆看了看旁睡的喬茜，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睫上，似乎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眉頭輕輕皺著。

他心復雜，腦子里卻又忍不住浮現阮清音倔強的臉，探拍了拍臣琲的肩膀，冷聲別扭道，“先送我回老宅吧，喬茜就給你們了，照顧好，我怕短時間接不了，會做什麼想不開的事。”

臣琲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怎麼突然改變心意？誰傷了？”

“你聽我打電話？”賀肆擰眉，不滿地盯著他。

臣琲百口莫辯，“這麼大點兒地方，我還能屏蔽你的聲音嗎？”

“阮清音被燙傷了，聽說還嚴重。前些日子，喬姨住進重癥監護室，況穩定的那天是除夕，我帶喬茜回了趟老宅，沒想到鬧的全家人都不開心，這幾天一直在醫院，也沒回家，長輩們都有緒了，總得回去看看。”賀肆面容憔悴，抬手輕額角。

“你帶喬茜回家過年？”臣琲冷笑，一時語塞，“你這樣做，不等于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你老婆臉嗎？”

“…倒是沒多大反應。”賀肆意識到自己過分了，一時間有些心虛，“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那個節骨眼，換你會留一個人在醫院？”

“我不會。”臣琲聳肩，緩緩補了刀，“我又沒結婚娶老婆，再者說，喬茜也不是我前友。”

“兄弟，我覺得你真得把握分寸了。喬姨離世，哥幾個看喬茜難過心里都不好，咱們幾個是認識十幾年，有分，哪怕做不人，還有朋友的分，可你即便再不喜歡家里的那位，也要注意分寸，給對方應有的尊重。”

賀肆頓時啞口無言，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完全忽視了阮清音，丟一個人在老宅應對長輩，還在這種事上給難堪。

車輛緩緩停在老宅的巷口，“喬茜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盡可能不讓自己獨，或許，再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

賀肆滿臉倦容，拍拍臣琲的肩膀，“謝了。”

推開門，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張阿姨在廚房里忙碌煮飯，聽見靜探頭看了一眼，“肆哥兒？你回來了？”

“爺爺呢？”他換了鞋子，張四周。

“老爺子累了，回房間午睡去了，老太太被你姑接走，去聽戲了，傍晚才回來。”

“那我爸媽呢？”

“賀先生陪著蔡老師去看你姥姥了，阮小姐在樓上臥房休息呢，你順便將我煮的湯帶上去吧。”

張阿姨端著熱氣騰騰的白瓷碗遞給他，低了音量，“我中午回來時，家里氣氛不太好，阮小姐傷了，心也差，不吃飯悶著頭睡覺。”

“你哄哄。”

賀肆點點頭，“您忙吧，我回房看看。”

他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上樓，過瓷碗，他的指尖被燙紅，灼熱的痛異常清晰。

他推開房門，第一件事便是放下滾燙的瓷碗，指腹紅紅一片，麻木灼熱的刺痛難以揮散。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心復雜，說不上來的。

“我回來了。”

阮清音無于衷，仍然裹著被子一不。

賀肆走上前，凌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后，閉著眼，輕抿著，像是一只瓷娃娃。

“傷到哪了？為什麼在醫院里不說。”

阮清音并沒有睡著，不在意這遲來的關心，之所以閉著雙眼，是因為沒有任何的力氣和力去應付他了。

賀肆掀開被子，看見了手臂上的白紗布，面積巨大，燙傷了整個小臂。

阮清音猛地睜開眼，迅速的用被子將自己裹，冷冰冰的看向他。

“喬茜母親去世了，今天早上的事。”賀肆到的敵意和抗拒，也沒再勉強，背對坐在床側。

阮清音一愣，蜷著雙，在角落里困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媽媽在這個家里做過十五年的保姆，一直到我高考前辭職，我父母從小工作忙，把我丟到爺爺家，我從三歲起就是喬姨照顧吃穿。后來，喬茜外婆去世，喬姨把接來，我們一起上下學，再后來的事你都知道。”

“喬姨之所以辭職，也是因為我和喬茜在一起的事。喬姨有心臟病，前后做過五次手，大概兩周前，病惡化，被送往醫院，在重癥監護室里住了兩周，喬茜收到病危通知書的那天聯系我，我不放心一個人在醫院，所以把人帶回來。”

“喬姨離世的事對喬茜打擊很大，臣琲他們幾個流陪著。”

“對不起，除夕那天我帶回來，沒有考慮你的，喬姨在我心里像親人一樣，我以為這里也算是喬茜的半個家，但我忽略了一件事，從頭到尾沒有考慮你的。抱歉，讓你委屈了。”

賀肆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累極了，兩天一夜沒有合眼，始終繃的緒在這一刻突然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