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煜不是奚落言晏心如止水嘛，想告訴好友，是有荷爾蒙的，也沒蔣文煜想得那麼傻，聽得出周是安的話音里有招惹的蓄意，既然答應赴他的約，自然進退都想得明白。

只能說，退無可退的境況，也在愿意承的范圍之。畢竟對方那張不差的臉，即便發生些什麼，誰虧還不一定呢！

只是賭周是安是個不好、不壞的人。

*

言晏打車到周是安說的地方，下車的時候，周是安正立在一面腕表櫥窗之下，周有窗里的燈打，晦明間，他兩手抄在大口袋里，錯錯，側首的時候見言晏已經走近他，眉目間有些意外的神，隨即沉了下去。

“比我想象中過來得快。”風裹著他氣息里的酒味，鉆進言晏的里。

耳機里聽著Taylor Swift的《Blank Space》.

歌詞里有句：New money，suit and tie.

中文四個字概括得更有底蘊，新貴公子，西裝革履。

摘了耳機，佯裝沒聽清他的話，“什麼？”

周是安眉梢一尾笑，獵獵的風聲即刻吹散了他的話，“這麼晚你出來，會不會為難你了？”

言晏跟著他往前走，不看他的臉，將羽絨服的連帽蓋在頭上躲風，“還好，明天周末，外婆只以為我和蔣文煜出去玩了。”

“老太太也沒給你立個門？”周是安聲音落在言晏頭頂上。

“十一點之前，我得回去。”

“這還差不多。”他的聲音很像玩笑。

言晏抬頭他，他也不躲，寒冬凜冽里，這個人也沒見有多厚的寒裝備，怎就站在風頭里，毫無瑟瑟，滿是風度之呢！他靜悄悄地回，進退有度的笑意里，似乎等著言晏在質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偏不！

盡管心中陣陣鼓聲。

周是安帶言晏來到一家德式酒吧，他說這里比不上Vice那邊年輕人扎堆，來這兒的純消遣的比較，大多半公半私，談商務的人多，勝在清靜點。

工業風風格的酒吧，一樓大廳里有沙發卡座，也有圓桌臺，可以聽樂隊LIVE，也可以端著酒杯去玩兩把桌球，周是安直接尋梯接帶言晏上了二樓，“這麼晚了，喝咖啡有點太自了。喝點別的吧！你想喝什麼？話又說話來，你的酒量到底有多？”

他剛找位坐下，就一下子拋給言晏兩個提問。

與他一道，下了外套放在手邊，隔著一張原木長桌的距離，看似毫無戒心地答他的話，“總之，很差。”

“那就別喝了。”周是安手喚服務生，說出的話倒是令言晏有些意外又驚喜。

“我可不想再打電話通知一回你舅舅。”

他九九是故意的，故意拿腔調，故意話音里著些明謀，故意說話的時候，一瞬不瞬地看進的眼里去。

言晏咬咬，目移落到樓下兩個打臺球的老外上，樓臺上空氣里都彌漫著酒香，辛辣被五十的人氣分消了去，后勁里夾雜著些回味的甜，對于他這樣帶著幾分欺侮智商的撥表示無于衷。

重新正過臉來，也不管周是安要點什麼酒水，“蔣文煜的事，周先生……”

“你舅舅告訴過你，我什麼名字嘛？”周是安不期然間打斷了言晏的話，還禮數得很，讓服務生稍等一下，這才投過目朝言晏，“周是安，是非的是、安全的安，不必那麼客套，直接喊我名字吧，你要是覺得拗口，索連稱呼都免了，也好過你這一聲聲，‘周先生’。”

這個男人……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甚至和說話，也君子誠意得很，言晏怎就不爭氣得紅了臉呢！

“請你不要告訴我小舅。”有點不想與他繞了，怕被他繞進去。

“嗯，只能保證清醒的時候不。”周是安頷首，他點了兩杯果飲，很坦然地告訴言晏，今天在家里與父兄喝白的有點上頭，眼下他也一星酒不想沾了，見言晏有些存疑的態度他，繼而解釋他的賣關子，“喝多了，難免會絮叨。”周是安無辜地沖言晏挑一挑眉。

又說，“我可不能給你保證一定不喝醉，這……太難了。”

理是這個理，可言晏總覺得他在耍花槍，抑或是，耍無賴。誰知道你有沒有多，上沒個把門的，全賴給酒去，我又能拿你怎麼辦？

這和男人干荒唐事后推給酒有什麼區別，酒為，說到底還是，干酒什麼事！

言晏徹底被他繞進去了，在悶聲想個什麼鬼！！！

“這麼好？青梅竹馬，就不惜給他做這個異人的幌子？”周是安見言晏默聲些了時間，先開了口問。

言晏繼續沉默，表示這個話題不想回答。

“今天你生日？”的目在四下繞了又繞，重新回到周是安的臉上，有些愣頭青地直直發問。

樓間暖氣足得很，言晏耳邊有或遠或近的私語樂聲，有杯盞聲，有客人上上下下的腳步聲，偏偏都與無關，周是安說得沒錯，這里相比而言，比較清靜，喧而不鬧。

可是覺得，他們之間這不親不疏的關系，有些耐不了這份儼然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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