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國剛出獄那兩天,林叔回了趟老家,只有宋辭負責照顧,顧廷曄擔心一個人跑上跑下太累,就把手頭的幾臺小手都推后到了今天。
所以宋長國昏迷和宋驍死里逃生的事,顧廷曄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下了手臺,才從科室值班的同事那兒聽說。
他心急如焚,連手服都顧不上換,一路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宋長國的病房。
病房,林叔正端著飯菜從里屋出來,看到他,打了聲招呼:“顧爺。”
“林叔。”顧廷曄微微點了點頭,目一下子就落在了林叔手里那紋未的飯菜上,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這是阿辭的晚飯?”
“是啊,顧爺,你來得正好。你去勸勸大小姐吧,大小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先生出了事,爺又……”
林叔話音一頓,嘆口氣,眉眼間有化不開的愁緒,說:“其實我也能明白大小姐心里不好,這些事接二連三的,換誰一時半會兒也接不了,哪還吃得下飯。可我是真擔心大小姐這麼熬下去,會吃不消的。”
顧廷曄抬眼去,視線越過林叔,落在了坐在病床旁一不的宋辭上
下午的時候,宋辭不大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許是睡了一覺,心緒平穩了不。起來后,就在宋驍的病床邊自顧自地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話,才回到宋長國這邊。
醫生說過宋長國晚上就會醒來,所以就守在床邊,想親眼看著父親清醒,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顧廷曄斂眸,手接過餐盤,聲溫潤,“林叔,你也累一天了,先去休息吧,阿辭這里給我。”
“不累,這哪算的上累啊。”林叔搖了搖頭,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力和滄桑,“顧爺,大小姐這就拜托你了。我得去隔壁看看,大小姐說爺還活著后,我還沒來得及去瞧瞧他呢。我想去跟爺說說話……”
說著,林叔的嚨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盡管林敘已經把什麼植人給他解釋得很清楚了,可他還是抱著一希冀,問顧廷曄:
“顧爺,大爺現在這樣,真的沒可能再醒過來了嗎?會不會是那個縣醫院診斷錯了? ”
其實,在一開始聽到宋驍為植人的時候,顧廷曄也懷疑過,畢竟那縣醫院的設施和醫療水平都比較落后。
所以從手樓趕往特護病房的路上,顧廷曄就用手機調取了宋驍的各項檢查結果和之前在隴川縣縣醫院的病歷,想從中找到突破口。
然而,不論他來回看多遍,看得有多仔細,所有的報告都指向一個結果——
宋驍的各項征指標與常人無異,唯獨沒有意識。
而有無意識反應是植人最重要的判斷標準。
顧廷曄看著林叔,眸暗了幾許,張了張口想說縣醫院沒有診斷失誤,宋驍大概率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可話到邊卻又不忍心說出來。
林叔看出了顧廷曄的言又止,心下了然,心頭苦,失落地說:“其實,這樣也好,總比爺就這麼走了要強,大小姐和先生心里起碼……起碼還有點希。”
顧廷曄沒說話。
林叔說完,便努力調整好悲傷的緒,離開了病房。
宋辭握著宋長國的手,睫羽微垂著,一心都在等父親醒來,完全沒注意到門口顧廷曄和林叔的對話。
聽見有人進來的靜,連頭都沒抬,嗓音沙啞道:“林叔,我真的不想……”
“阿辭。”顧廷曄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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