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你的小男朋友可要吃醋……

頭繩上掛著的兩顆米粒大的櫻桃是天然的莫桑比克紅寶石。

不過因為克數太小了, 所以不怎麽值錢。

這串頭繩是王樂跟沈和菀一起在某個聚會上從珠寶商人手裏買來的，當時散著發，缺一皮筋, 隨手買的致小玩意兒。

後來紮頭發的時候發現這個櫻桃掛墜有些重，不梳得特別就會從頭發上下去, 不怎麽實用, 一般戴在手挽手當個裝飾，見著應穗時就順手擼下來。

應行閉上眼了自己的睛明：“你告訴李榮心這這玩意兒值兩千三, 我保證什麽問題都沒了。”

他說完, 急沒收掉所有王樂給應穗的發卡發繩。

應穗的大半家底一夕之間被全部掏空, 蛋糕也顧不上吃了, 整個人絕地哭著找媽媽。

梁長哄說買新的。

“不用還給我, ”王樂吃完飯橫下筷子, “我有很多, 不缺這些。”

但沒有人因此改變主意。

發卡和頭繩堆放在桌上，大家都沉默著。

最後梁長抱著應穗回屋, 臨走前給了應行一個眼神, 大概意思就是：你看著辦吧。

應行抓抓自己後腦勺。

“真要不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 “在桐紹小孩戴這些折壽。”

折壽都拿出來當托詞了，王樂再不收著就有點不懂事了。

靜靜地坐了會兒, 然後把那些發卡和頭繩全部攏了過來，手裏抓著一小捧, 沒說話，直接起離開。

出了門，徑直走到巷口邊的垃圾桶旁，就這麽“嘩啦”一下, 把手上的東西全扔了進去。

回了教室，心低落到了極點。

掏出手機在群裏發了幾個哭臉，蔣峪問又怎麽了。

王樂不說為什麽，又發了幾個哭臉過去。

低著頭，飽滿的後腦勺上紮著馬尾，發梢垂著，過耳廓懸在的側臉，像一串飽滿的黑葡萄，瀑布似的落下來。

蔣峪給打了通視頻。

“你需要一個聽衆。”蔣峪說。

王樂擡眼看了看教室，今天巧只有自己一個。

開了外音，把額頭抵在桌子邊緣，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弓起。

“可我不想說話。”

“誰又惹著你了？”蔣峪笑著說，“我下星期回國，去給你撐腰。”

王樂吸吸鼻子，心想千好萬好還是老朋友好。

雖然跟蔣峪見面三句話不到就開掐，但真離遠了還是有幾分真在的。

對方就這麽三哄兩哄的，王樂心裏稍微舒服一點。

嗡裏嗡氣地說，自己準備的禮別人不喜歡，送出去的東西又被還回來，只有親近的人才願意這樣，可好像沒人樂意跟親近。

“給我吧，我收著。”蔣峪說。

王樂又好氣又好笑：“發卡你要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等教室前門進來了其他同學，王樂這才掛了電話。

心裏好多了，最起碼不是沒有在意的人。

邊覆過影，椅子地面，發出“吱”一聲尖銳的聲響。

應行坐了下來。

王樂拿出自己的英語書，當沒看見。

“小男朋友？”他狀似隨意地一問。

王樂憋著氣，死死盯著書頁：“要你管！”

“我當然得管，”應行也拿了本書出來，“我天天跟著你，你男朋友介意怎麽辦？再說，萬一他哪天從馬路牙子上沖出來想給你個驚喜，我把他當流氓打了怎麽說？”

王樂把書一放，轉過瞪著應行：“沒關系，他會打回來的。”

應行頓了頓，又說：“但不一定打得過我啊，你舍得？”

王樂氣得半死：“在北京你這樣說話折壽！”

“這不在桐紹嗎？”應行歪歪頭，“你也多說幾句，回去就說不了了。”

王樂：“……”

被氣得有點想笑。

不過應行比先笑。

他說完停了會兒，從口袋裏拿出那一頭繩和幾個發卡放在桌子中間。

王樂目微斜，掃過去一眼，仿佛能看見應行躬掏垃圾桶的樣子。

“不是不和你親近，是這些東西對于我們來說太貴重了。”

王樂愣愣，接著臉上一紅：“你聽我打電話？”

“正大明地聽，”應行更正了一下，“你這邊撒呢，我總不好直接進來吧。”

王樂咬牙切齒：“誰撒？”

應行聳了下肩。

兩人沒再說話，王樂拒絕通。

那些頭繩發卡就一直放在那兒，直到晚上放學，依舊在那。

最後，到底是應行先服：“走吧，大小姐？”

“哼。”王樂把頭往右邊一轉，氣還沒消呢。

應行的手指搭在桌上，指尖從左到右輕點了幾。

除了應穗他還沒哄過誰？難不要學著中午那個？他想想就煩躁。

“。”

出乎意料的，李榮心竟然來找了王樂。

王樂驚訝的：“怎麽了？”

“有時間嗎？”李榮心也有些尷尬，“我想和你聊聊。”

王樂功的甩掉應行，和李榮心結伴去了食堂。

“你晚上不用和們一起嗎？”

記得李榮心晚上還要去KTV唱歌來著。

“我讓們先去了，”李榮心說，“反正我也不玩那些，們也不缺我一個。”

“還是缺的吧，”王樂說，“你可是壽星。”

雖然兩人并肩走著，和之前一樣說著話。

王樂低頭踢了腳石子，但還是覺得有些東西變了。

或許是真的不喜歡吧，李榮心沒收住的失落。

但當其他生怪氣時，換王樂肯定是會維護朋友的。

可李榮心沒有。

“，中午的事我想說幾句。”

“嗯，你說。”

“我知道通知晚了是我的問題，”李榮心皺著眉，嘆了口氣，“我不在意你送我什麽，值不值錢，你不送我我下次也不送你，不是也好嗎？但你要送了，就不能這麽敷衍我呀！”

“我沒有敷衍你，”王樂也解釋道，“這對發卡是我原本要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的禮，但是因為一些原因留在了我這裏。我當初是花了很大的力才買到它的，我很珍惜，因為實在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禮才把它送給你。你如果不喜歡，可以把它賣了，去換一些你喜歡的東西。這款發卡在國很歡迎，應該會很快手。”

李榮心愣著聽完了王樂這麽一大長串。

“我、我賣了？”有些疑，“國？？”

王樂像是想起來什麽，按著之前應行說的方法：“這一對發卡兩千三。”

送了李榮心兩對。

李榮心瞪大了眼睛，半張著：“元？”

王樂點點頭：“元。”

李榮心：“……”

反應許久，還是不敢置信：“你騙我的吧？”

王樂和對視，微微嘆了口氣。

不想解釋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你等著。”李榮心往校外跑去。

王樂問：“你去哪？”

李榮心跑一半又折回來，拉著王樂一起跑。

“你還是跟我一起過去吧，我拿手裏不放心。”

王樂不是很想去，但李榮心有點反應過激。

一路攥著王樂的手，生拉扯地，還是進了KTV裏。

昏暗的環境和空氣中充斥著的煙味讓王樂很不舒服，肩而過的男人回頭看他的目略帶凝視。

但李榮心走得急，就暫且先忍了。

包廂裏，一群孩正唱得開心。

李榮心直接推門而，徑直奔著沙發邊摞著的一堆書包過去。

“李榮心？”唱歌的也不唱了，的聲音通過音響傳出來，“你可終于來了，給你留著一首歌呢，你要不要——”

“等會等會，”李榮心把紙袋從書包裏拿出來，在吧遞到面前的麥克風推開，自顧自地走到王樂前，“這我不能收。”

去掉原唱的的伴奏還響著，純音樂似的，留下一段時間的空白。

一時間整個包廂裏所有人都朝王樂看過去。

送出去的東西被原樣退回是件很下不來臺的事，如果在中午，王樂指不定拿過發卡轉就走了。

可又偏偏想起放學時應行對說的話——“不是不和你親近，是這些東西對于我們來說太貴重了。”

“沒什麽不能收的，”王樂對李榮心說，“你覺得我們之間可以收，那就可以收。”

的話中有深意，李榮心聽懂了。

拿著紙袋的手臂微微垂下了一些，李榮心有些愣怔，張了張，剛想說什麽，只聽音響發出一道尖銳的噪音。

“不要你的東西還能給啊？”拿著麥克風的生用放大了數倍的聲音對王樂說，“兩塊錢一個的塑料卡子，你以為誰稀罕？”

李榮心猛地回頭：“閉吧你！”

但王樂快一步。

包廂裏兩個麥克風，王樂劈手從他人手裏奪過另一個。

“我、王樂、從不用四位數以下的東西。”

此言一出，全場雀無聲。

“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對我抱有敵意，但沒關系，不知姓名的生，我接你燒紅眼的嫉妒。”

王樂說完，把麥克風禮貌地放在桌上。

甚至還向李榮心告了別，于全程靜默中大步出了包廂。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王樂著拳頭，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悶頭走過閃著紅綠彩燈的長廊，在盡頭左轉。

都轉過去了，突然停住腳步，心說剛才好像沒這個路口。

于是原路返回，在轉彎時差點和來人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王樂下意識地道歉，“請問一下出口在哪？”

那人是個胖子，帶著一煙酒臭味。

他瞇著眼，上下打量了王樂一番，出滿臉的笑來。

“迷路了？”

王樂一聽這語氣就覺得不對，立刻側避開對方想趕回去。

“一個人？”那胖子把過去，故意堵的路，“加個微信——嗯？！”

可惜他的手機剛拿出來摁亮屏幕，下一秒就從他面前一閃而過，點往後飛去。

胖子猛地回頭，剛好看見應行從他肩頭上方收回去的手臂，年骨骼，脾氣也，側用肩膀一頂，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窄窄的走道裏，應行在了兩人之間。

王樂非常配合地躲在了應行的後，輕輕住了他的外套擺。

應行右手著兜，左手拿著那部手機，玩似的在空中拋了一下。

“喝多了？”

那胖子扶著牆，視線隨著自己的手機上下起伏了那麽一下，尷尬地笑了：“是喝多了。”

應行也跟著笑笑，把手機拋向他，拋得高的，胖子仰著臉，慌裏慌張地接住，沒再吭聲，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

等到轉角就剩他們兩個，王樂按住自己的口，呼了口氣：“嚇我一跳。”

然而下一秒指尖著的角了，應行轉邁開一步，和王樂隔了半米距離。

“還不松開？”他笑著說，“你的小男朋友可要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