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老爺子還打算刨問底,他剛要發話,及時拉住他,搖了搖頭。
“有小鳶在這照顧,你還不放心嗎?再說都傷這樣了,你要怎麼批評教育也得等出院之后再說,敢在這發脾氣我可不慣著你!”
表嚴肅,老爺子終于服,“行了,你好好養著吧。”
池硯珩趕說:“您放心吧,我有數。”
“小鳶,這兩天忙壞了吧?”
“我沒事,醫院里有護工照顧,我一點也不累,倒是您大老遠還跑一趟。”
溫地拉著程鳶的手安。
“好孩子,這事嚇著了吧?缺錢了缺人了直接跟說,千萬別客氣啊,等出院了我再來看你們。”
“嗯,我知道,有空我就給您打電話。”
“哎好,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司機在下面等著呢,你不用出來了。”
程鳶還是站起,“我送您下去,外面風大,您外套穿上吧。”
等目送他們上了車,程鳶順便出來買點水果,走著走著,到了剛下班的楊浩。
程鳶快步上前,想住他,但轉念一想,占用別人下班時間不太好。
于是,又返回便利店,買了袋子零食,攔住了要回家的楊浩。
作為跟隨老板多年的書,楊浩的下班時間絕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被程鳶攔住時,他下意識以為又要接到什麼命令。
“程小姐,您說。”
卻沒想到程鳶先出胳膊,把那袋子零食遞給了他。
楊浩敏銳察覺,最重要的是,表現出了一種從未在池硯珩臉上看到過的表。
——打擾人下班的愧疚。
“楊書,我能占用你十分鐘的時間嗎?”
--
醫院樓下咖啡廳。
因為一個表,卑微打工人楊書心中仿佛升起正義的,從此程鳶的形象一下子就輝煌高大起來。
他眼神堅定,差點就拱手把那句“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出來了。”
楊浩:“想問什麼您盡管開口。”
他這麼爽快,程鳶還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我今天聽爺爺說,池硯珩這次車禍好像有,這個你了解嗎?”
……
楊書沉默地端起咖啡,喝了口。
半小時之前,病房。
楊浩問:“池總,車禍的事咱們不告訴池老爺子了嗎?”
池硯珩抬頭瞥了他一眼,“你有證據?”
楊浩語塞。
“但前兩天,幾位老總來看您時,明顯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這話說的是池硯珩幾位叔叔,饒是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那幾個老狐貍顯然是趕來看熱鬧,上說著關心老板的,言語之間盡是冷嘲熱諷。
虧他們還是一家人,為了爭權恨不得把人上絕路。
池硯珩:“現在信息發達,飛,知道點事不難,什麼也說明不了。”
楊浩還想說個但是。
但池硯珩接著說:“老爺子多年不問公司的事,很多事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得了,告訴他也只會徒增煩惱。”他翻了幾頁文件,“還有,這事也不準跟程鳶提起,別把卷進來。”
“明白池總。”
于是,楊浩咽了口咖啡,小心問道:“程小姐是問前天幾位老總來探的事嗎?”
“對,他們好像是池硯珩的親戚。”
何止是親戚,那可是池總的親叔叔,他爸爸的親弟弟,更是拼死拼活要爭奪公司的敵人。
這麼一想,老板也可憐,早年父母雙亡不說,留下這麼大家業讓他守著,外面的人虎視眈眈,還得應付自家的長輩。
楊浩在心里嘆了口氣,總裁還不如他一個小書職業穩定。
楊浩心里都為老板到悲哀,但悲哀歸悲哀,此刻的他已經不是五分鐘前的他了。
譬如他早就忘了程鳶送零食之恩,反而記得很清楚誰給自己放工資。
楊浩面不改,堅定開口:“程小姐不用擔心,老板的傷很快就好。”
……
程鳶:我剛剛問的是這個嗎?
也許是說的不夠清楚,換了個直白的方式。
“那他車禍真的是意外嗎?”
楊浩:“是的,我們報警后查看了監控,一輛白面包車因為疲勞駕駛闖了紅燈,剛好和老板的車相撞。”
這套說辭和柯旭說的一樣。
楊浩見還有點懷疑,想了想,開口勸道:“程小姐如果擔心,其實可以直接去問老板。”
“可他不會告訴我實話。”
天咖啡廳,外面有風經過,冰咖啡里面的冰塊已經融化。
楊浩沉默了會兒,面對這個敏又聰明的姑娘,選了個天無的回答。
“那說明老板說的就是真話。”
--
再次回到病房時,池硯珩正在打電話,像是在拒絕對面的人。
“不去,沒空。”
“沒門。”
程鳶推門進去,他抬頭看了一眼。
本想等他打完之后再問他想吃點什麼,但池硯珩直接把電話拿到跟前。
“就在這,你自己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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