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序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過那顯而易見的神察覺出心在想什麼？

他知道初黎是想說，換一個地方吧。

可一向遷就的賀南序卻沒有松這個口：“我們在那玩習慣了，你多去幾次，應該也可以習慣的。”

有一天，你也會習慣堂堂正正，直面過去的那些事。

初黎聽賀南序這麼一說，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那話好像是有點不對。

“我知道了……”

“那走吧。”

傍晚時分，初黎和賀南序從南郊的雪基地出來后，賀南序開著車，帶直接去了京城俱樂部。

宋煜早早地支好了牌局。

除了他，傅西平，還有一個人在那等著。

那人初黎沒見過，應該是宋煜新找的伴。

“小嫂子，就等你了，三缺一啊。”

初黎了空缺的那一個位置，又了賀南序，有些不解，那眼神仿佛在問，‘他們沒給你留位置嗎？’

宋煜笑道：“別看了，沒給他留，你讓他在旁邊給你當軍師得了。”

初黎一愣，“還有這樣的好事？你們就不怕我把把贏嗎？”

宋煜，傅西平都是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輸點錢給嫂子怎麼了？我們可樂意了。”

這話哄得人開心。

不過初黎看著宋煜那一臉賊明的樣子，總擔心有詐。

賀南序攬過初黎的肩膀將帶到牌桌邊坐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別怕，老公在這。”

宋煜一聽這話，一副酸不溜秋的樣子，跟吃了一壇子老陳醋似的，“這麼會秀恩啊？你們甜到我了，趕道歉！”

賀南序懶得搭理宋煜這油腔調，只是示意初黎，“放開打。”

初黎覺自己沒什麼放不開的。

一是有賀南序給當軍師，心里很安穩，二來則是宋煜傅西平這些人看著高不可攀，實際上對沒一點架子，所以還好打道的。

可初黎剛在牌桌上坐下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初黎目瞥了一眼放在桌子邊的手機，發現竟然是大學班長的電話……

想起上次在他組織的那場聚會上，發生的那些事，初黎心里還是有點波。

所以第一個電話，假裝忽視，沒接。

可對方卻一個接一個的打。

不明所以，最終還是遲疑著按下了接通鍵。

“周初黎同學，你現在在哪啊？”應該是遇到了急事，電話那頭的聲音果然有點焦灼。

初黎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但也沒想一開口就撒謊，便說道：“我在外頭，跟朋友一起打牌。”

“打牌？”對方因為太過震驚，聲音拔高了分貝，聽上去有幾分刺耳，“你……你知不知道沈勵出事了？”

聞言，初黎握著手機的五指不自地收了一些。

沈勵……出事了？

初黎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也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出事。

想說點什麼，可嚨像是被一只手給扼住。

張了張，丁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原本熱鬧的牌桌因為初黎的這個小曲而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

有一道視線，始終無法忽略。

初黎避無可避，迎上他的目。

這個目對視特別綿長。

他眼眸深邃，像是讀心似的能看。

初黎心虛的垂下眼，漆黑的眼睫輕輕地了下，無聲無息。

“沈勵昨晚在賽車場出車禍了，賽車側翻，還嚴重的，我也不知道他傷到哪了，不過我聽人說，他以后……再也不能玩賽車了。”

沈勵在15歲的時候就通過特定的培訓和考試獲得了賽車手執照，他曾是國最年輕的F1賽車手，在國際賽車比賽斬獲多項至高的榮譽，是被譽為車神一般的存在……

初黎不敢置信，下意識道：“車禍？不可能，他怎麼會出車禍？”

班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雖然他是車技超高的賽車手，但賽車運本來就是在極限的邊緣，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是安全的，是更何況他這兩年也很玩賽車了，甚至很按照以前賽車手的方式進行訓練，難免生疏和不適，再加上昨晚他跟人打賭，不顧一切拼的那麼兇……出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初黎向來溫和清淺的神突然變得很冷淡，不留痕跡地放緩著自己的呼吸，聲音聽著繃的很，“呵，打賭？他怎麼就那麼打賭啊。”

班長聽著初黎的話，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什麼。

上次同學聚會，兩人之間鬧得特別難看。

特別是那段錄音里，一些男人對初黎背后的調侃，很是骯臟難聽。

很多沒品的男人就是這樣，喜歡在背后議論人的材外貌，床上功夫。

可沒有人知道的是，對初黎傷害最深的不是那些人肆無忌憚的議論。

那天讓初黎覺得最難過的是，沈勵也融了那場低本的/擾。

那個在孤立無援被霸凌，擾時，手將從天臺上拽下來的男生，居然跟他們‘同流合污’了，這或許是初黎選擇毫不猶豫結束那段關系的最主要原因。

“其實錄音打賭事件有誤會，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班長在大學的時候，跟全班所有同學都有集，他特別擅長際，平時同學之間一些大大小小的聚會，都是他出面組織。

正好那次他們‘打賭’的時候，他也在現場。

“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吧？他雖然隨浪，看著對什麼都不在乎，但一旦有了讓他在乎的東西，他就會……變得非常的掙扎。”一些有關沈勵的，他也是無意間知道的，他沉默半晌后，才緩緩開口，“你知道的，他很招生喜歡的，但他一般不搭理‘乖乖’，不是因為乖乖無趣，讓他提不起興致，他只是覺得他不想禍害人家。”

“可你是一例外。”

一個……想讓他拉著在深淵中沉淪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