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一大早上的這干嘛啊？

狗嗎？

到底是誰說賀先生跟賀太太不好的？

你看，這曖昧的痕跡多明顯，多有夫妻趣啊。

*

一眨眼，一年到了頭。

臨近年底，初黎手頭的工作也越來越繁忙。

舅舅肖瑞峰打來電話，問什麼時候放假。

初黎溫聲說，“還有一個星期。”

過幾天就是公司年會，過完年會，就可以休假了。

“那你今年會來舅舅家里過年吧？”肖瑞峰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已經兩年沒有跟我們一起過年了。”

上一次初黎跟他們一起過年的時候，他老婆一時沖，打了初黎一個耳，怒罵著讓以后在過年這樣開開心心的日子，不要回來給添堵。

后來，初黎過年的時候就真的沒有再回來過了。

其實肖瑞峰心里也有點愧疚。

初黎從小到大就是個聽話乖巧的孩子，借住在他家的這些年來，從不給他生事惹麻煩，就比如家里的家務總是力所能及的做，用過他的每一分錢都記在賬上，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勤工儉學的兼職了，不用他們給負擔學費不說，一個月還能給家里兩千塊。

再后來，放棄了考研究生的機會，大學畢業后因為出的能力直接被學校推薦到亞匯實習，短短三年的時間，做了幾個S級項目，分紅提也不，上次他生意周轉困難的時候，直接拿了幾十萬給他。

所謂‘欠’他們家的，也早就還清了。

“要不，你今年還是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吧？哎，要是你爸爸媽媽還在的話，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可惜啊……這闔家團圓的日子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舅舅看著也覺得難。”

初黎的聲音平靜到讓人聽著覺得冷淡了，“舅舅，你忘了嗎？我結婚了。”

肖瑞峰聞言，果然怔了下。

這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從未見過初黎的結婚對象，也沒見初黎在他們面前提及過他什麼。

要不是拿著那天價彩禮，又給家里重新添置了新房新車，有關初黎結婚這件事，給他的覺就好像是一個假象，一場錯覺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舅舅不用擔心，今年過年的時候，我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肖瑞峰抓著手機，與初黎僵持了很久，最后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你過得好就行。”

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肖瑞峰掛掉了電話。

初黎枯坐在床上，沒有毫的睡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有一條微信彈了出來，是賀南序發來的。

初黎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賀家家族群的聊天記錄截圖。

事的起因是，賀南序表妹，十八歲的許嘉音在學校里談了一個男朋友，說是今年過年想帶回家給家里人看看。

許嘉音的媽媽直接在群里@許嘉音：【哎，你這小妮子，懂不懂事啊，才十八歲就帶什麼男朋友回家啊？你看看你序哥哥，快三十了都還沒帶老婆回家呢。】

許嘉音不服：【那序哥哥要是一輩子不帶老婆回家，那我就一輩子不能帶男朋友回家咯。】

【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長有序嘛，你這樣會讓你序哥哥在這些親戚朋友面前很沒面子的。】

賀老爺子：【快別說了，這事太丟臉了。】

許嘉音：【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考慮一下，主要是我也怕等會序哥哥對我羨慕嫉妒，心里不平衡之類的。】

逢年過節，催婚這個話題似乎是個過不去的梗，就連這種豪門竟也沒能免俗。

不過賀家那些未婚的小輩們也都不擔心什麼。

反正，所有的火力，都由賀南序扛著。

這個快三十歲還沒帶老婆回家的男人，自然而然是被攻擊的重點對象。

初黎盯著那些聊天記錄，指尖落在屏幕上，遲疑了好一陣。

有點琢磨不賀南序給發這條消息的目的。

斟酌著說道：【其實一點都不丟臉的，你們家里人可能對你有誤解。】

賀南序：【什麼誤解？】

初黎：【你不知道你在婚市場有多搶手，你可是全京州人最想嫁的男人。】

當然，這些都是鐘星月同說的八卦，據說是在某個門戶網站發起的投票，幾十萬的人參與，賀南序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票數毫無爭議拔得頭籌。

賀南序：【包括你嗎？】

賀南序的反問來的太突然，初黎表一下有點僵。

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實話說，要不是他這麼問一句，直到現在初黎也沒有思考過自己想不想嫁給賀南序，畢竟當初之所以與賀南序協議結婚，對來說，只是在那種況下，做了一個對最合適有利的選擇而已，只是順手推舟的，就那麼做了。

其實很肯定，以賀南序自的條件，他就是一個能夠統一人審的理想型。

可初黎在腦子里做了好一陣的思想斗爭，卻依舊無法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是心里沒答案。

只是……不敢再說了。

賀南序盯著屏幕盯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的回答，他的心中似乎也已經了然。

他不打算步步。

可就在他打算放下手機的那一刻，意料之外，初黎回他消息了。

不過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的說道：【要不今年過年，我陪你回家，見見你的家人吧？】

賀南序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眼前生出了什麼幻覺。

他很仔細地盯著屏幕上的那一行文字確認，【你愿意嗎？】

初黎腦子里回想起這段時間賀南序對的關照，也不再忸怩，【我愿意的。】

此刻的賀南序，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他指尖在屏幕上了，找到了已經發了99+的微信群聊，先是在群里甩了一張結婚證照片。

接著，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慵懶的聲線，聽起來沒多大的起伏，但說出來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深海里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今年過年的時候呢，請你們都回賀家老宅，一個都不能，見面禮也準備好，因為我……要帶老婆回家。”

群里足足沉寂了兩分鐘。

兩分鐘！

“真的嗎？”許嘉音的聲音突然冒出來，超級興，“太好了，又可以看見漂亮嫂嫂了！”

賀老爺子立馬找來老花眼鏡，打開那張結婚證照片，盯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完之后，就連見多識廣的老爺子都忍不住慨了一句：“這姑娘這麼漂亮啊？賀南序，我知道你眼好，但也沒想到好到這地步啊。”

賀老爺子之前就從賀南序口中打聽過初黎。

當時賀南序如實說了初黎的背景，那時，賀老爺子第一覺就是這姑娘按份背景來說，跟賀南序的的確確不是一個圈子的。

但是現在他看著初黎這張到出塵的結婚證照片，也的確被驚艷到。

跟賀南序站在一起，用般配兩個字形容最合適不過。

見過初黎一面的許嘉音迫切的發著語音要證明：“我見過嫂嫂，真人比照片更漂亮！”

很在群里說話的賀媽媽也發了一條很長的消息：【阿序，你就這樣結婚了？你怎麼回事啊？這樣急急忙忙的能把事辦好嗎？你為什麼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我們什麼東西都沒給人家姑娘準備，這樣做實在是有失禮數，太怠慢了。】

賀南序的母親是一個很溫，很有教養也很有共能力的一個人。

站在人的角度設地的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賀南序這做的太不行了。

賀爸爸是個寵妻狂魔，聽了夫人的話，也跟著訓了一句賀南序，【你這件事的確沒做好，在追老婆這方面，你還得跟你爸我好好學。】

賀媽媽盯著結婚證上的那張照片，滿意的不行，可看著看著，咦了一聲，有些疑地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姑娘怎麼看著有點眼啊？”

立馬給賀南序私發了一條語音過去，“阿序，你找的孩，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賀南序靠著沙發，模樣慵懶閑適。

他扯了下角，“見過。”

他像是給提示詞的，只說了一個地點，“在國家大劇院。”

賀媽媽抓著手機，想了一會，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優雅溫和的眉眼間掠過一抹驚訝，“是？”

賀南序：“是。”

回想起很久遠的那一次見面，賀媽媽喃喃自語了一句，“怎麼會是呢？”

“怎麼就不能是？”

“阿序，你別誤會，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等一個孩，等這麼久。”

賀南序目落在臺那一片純白的梔子花上，平平靜靜地說道：“大概是再也難以遇見一眼就心的人，所以……哪怕是死磕到底，也想要得到吧。”

要麼誰都不要。

要麼，就只要。

*

想起不久后與賀南序家人的見面，初黎已經開始張起來。

“那天會有很多人嗎？”初黎假裝淡定，“就是你能不能幫我捋一捋啊？我現在就得開始準備給大家的新年禮了，不然我怕來不及，我也不太知道大家的喜好，我想……。”

賀南序不不慢地打斷：“你弄錯了。”

“什麼？”

“是他們給你準備禮。”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賀南序都能想到那天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了。

肯定會被當國寶一樣給供起來的。

初黎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賀南序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放輕松一點，那就是你的家，不用太拘謹太見外，我家里人……都好說話的。”

“我知道。”

如果他家里人不好的話，又怎麼能培養出一個這麼優秀的賀南序呢？

初黎原本繃的緒，一下緩和了很多。

坐在餐桌邊，安靜地吃著早餐。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初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

最近對陌生號碼實在是有點警惕。

第一次，沒有接。

可是那頭卻不厭其煩，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著。

賀南序眼神淡淡地瞥過的手機屏幕，“不接嗎？”

沒等初黎回話，賀南序放下手中的筷子，“或者是我在這，你不方便接？要不我走？”

“不是。”初黎話音落下的同時，已經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聲氣的聲音。

“哥哥，哥哥！姐姐接電話啦！”

這是……暖暖的聲音？

初黎愣了愣。

把手機放到眼前，再一次看了一遍電話號碼，發現這個號碼漸漸變得有點眼。

沈勵很多天前，用這個號碼給打過一次電話。

沈勵以前的號碼，實話說，初黎是能倒背如流的。

不過后來，沈勵的手機掉了，又重新換了一個新號，初黎這才沒認出來。

“暖暖？”初黎試探出聲。

“是我！姐姐，你不要暖暖了嗎？”小家伙一開始還是很開心的，可是才說幾個字，聲音就不控制地帶點哽咽了，“你生哥哥的氣可以，你為什麼不跟我玩了啊？”

“對不起，暖暖。”初黎聽著小家伙的哭聲，心里也跟著揪了起來，“我過兩天來看你，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

初黎想了想，又溫聲細語地問：“暖暖，你能……讓你哥哥接電話嗎？”

對他們這種復雜關系毫不知的小家伙蹦跶著小短立馬跑到沈勵旁邊，將手機遞給他，“可以耶！哥哥，姐姐要你接電話。”

這倒是讓沈勵有些意外。

他似有若無地勾了下角，拿過手機，放在耳邊，“怎麼了？”

初黎頓了幾秒，才問他，“我們分手的事，你跟暖暖說了嗎？”

“說了，不過……你是指一個四歲的孩子懂這麼多嗎？”

小孩子的喜歡，很單純。

以至于……讓初黎都不想在暖暖面前用那些不好聽的話去解釋跟沈勵現在的關系。

這會讓有種傷及無辜的覺。

初黎放緩著自己的呼吸。

無意間的一個抬眸，看見坐在對面的男人。

好像一下又清醒了很多。

“是這樣的，我需要你配合我‘戒斷’暖暖對我的，暖暖是你的妹妹，我不適合出現在暖暖的生活里了，而且……我結婚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