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心沉。

放學時，又上小路，小路拉著角，比劃著說：許老師，最近有個大哥哥，經常來看你。

許輕以為小路說的是陸峋，頭：老師知道。

小路：老師怎麼知道的？那個大哥哥每次都只是遠遠地看著你，然后就走了。

許輕眸微閃。

頓了一下，蹲下，認真對小路道：小路，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訴許老師，好不好？許老師保證，只要你我，我一定會立刻趕到你邊。

小路垂下頭，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比劃：真的嗎？

許輕：真的。

出一個手機，遞給小路：有任何事，就用這臺手機給我發信息。

小路：可是，我還不會用手機。

許輕：沒關系，老師教你。

陸峋站在不遠，靜靜地著許輕蹲著子，耐心溫和小路流著什麼。

他穿著簡單低調的休閑服，氣質出塵。

小路小心把手機放進包里，指了指陸峋，問許輕：許老師，那是你男朋友嗎？

許輕笑著搖頭：不是呀。

小路眨了眨眼：那另外那個，經常來看你的，是你男朋友嗎？

笑意淺了些：老師沒有男朋友。

小路憾：那太可惜了，兩個大哥哥都好帥的，看起來也很喜歡許老師的樣子。

許輕不再說話。

送走小路后。

陸峋走上前，道：“陸氏那邊有點急事，我要回去一趟。”

許輕點頭，沒任何留的樣子。

“我會盡快回來。”

許輕：一路順風。

陸峋眸微黯。

他今天又開了那輛奢貴的黑轎車，許輕目送他離開后，獨自趕公，到咖啡館下。

宋青端了一杯式給，又順勢坐在旁邊，托腮問道：“他走了？”

許輕垂眸。

宋青：“我還從來沒見過，他能這麼低聲下氣地挽回一個人的樣子。你到底用什麼法子，把陸峋和陸庭深，都迷得團團轉的？”

許輕淡瞥了一眼。

宋青嘆氣：“你現在不能說話，我還真不習慣。”

打字：不是正合你意。

宋青輕哼：我才不想跟一個啞爭高低。

許輕安靜喝著咖啡。

夕過咖啡館的落地窗灑進來。

在寧靜的面龐，鍍上金和的。

宋青眼睛有些發酸，別過頭，半晌問道：“你真不打算治療嗓子了，想一輩子當個啞？”

許輕順手拿過桌上的白紙和筆。

寫了一句：也沒什麼不好的，這世上，也有很多人一輩子都說不了話。

宋青無語：“你這是自暴自棄。”

放下筆，沒跟爭執。

宋青心里卻愈發不舒服。

“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許輕嗎？以前你一句，你能頂三句，現在怎麼包子了，說什麼都不吭聲。”

許輕淡淡一笑，在紙上寫：你不是也變了嗎，看我落魄，你不是應該高興？怎麼眼眶還紅了？

宋青臉不自在，冷哼了一聲：“你落魄，又不是我的杰作，我當然可惜。要是我讓你說不了話，那我能放鞭炮慶祝。”

緩緩捻著勺子，攪著拿鐵。

許輕余瞥見，袖下的傷痕淡了許多，問：景燁最近沒來找你了？

宋青聞言，先是一頓。

半晌才說：“他被陸峋整得自顧不暇，顧不上我的。”

許輕：那以后呢，如果他又來找你，你還是任他對你下手？

宋青耷拉下眼皮，輕聲：“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特別討厭你嗎？”

許輕淡淡：你看不慣我。

宋青愣了愣，笑：“對，我看不慣你。”

“我看不慣你，明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眼睛里卻閃著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的芒。我也看不慣你，明明都被我們那麼欺負了，卻永遠昂著頭顱直板，一副不肯服輸的模樣。”

“我永遠做不到像你那麼堅強。你明明才應該是一無所有的人，可是你卻什麼都有了。事業，，友，你永遠有你的人。我真的很嫉妒你。”

許輕沒說話。

許久，才在紙上寫道：你有自己的選擇，你可以選擇離開景燁。

宋青：“當年家里出事，我和母親在國外孤苦無依，如果不是遇到景燁，我本活不到今天。”

許輕：可他救你，也只是因為，你長得像溫寧。

宋青沉默。

睨了一眼：“許輕，不愧是你，都不能說話了，還能給我暴擊傷害呢。”

許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能活到今天，最重要的，是因為你沒有放棄你自己。而不是因為景燁。

就像曾經被太多人攻擊傷害，而也始終沒有放棄自己一樣。

宋青眼眶發紅。

半晌道：“反正你口才好，我說不過你。”

許輕淺笑。

上鋒芒了許多，笑起來的時候，的，沒有毫攻擊。

宋青心里發酸。

應該到高興的。

自己最討厭的人，現在說不了話，失去了一切，還在這窮鄉僻壤跟一群同樣說不了話的小屁孩打道，如此凄慘的下場，應該比誰，都更快放鞭炮慶祝。

可只覺得說不出的憋悶。

許輕單手托腮，突然問：陸峋、溫寧和景燁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青：“你不是不關心陸峋了麼？”

許輕淡淡看。

宋青：“而且，憑什麼你問什麼，我就得回答你。你想得。”

許輕便不再說話。

宋青氣急：“你不是想知道嗎，還不繼續求我！”

許輕：你不想說，我當然不會勉強。

宋青：“……”

咖啡見底，許輕起，準備離開。

手機突然來了消息。

低眼點開。

宋青在一旁，就看見許輕突然變了臉，在紙上焦急寫道：送我去個地方。

還想拒絕，人已經被許輕拉著出去。

宋青開車，到達許輕給的地址。

們抵達的，是一平房區，許輕迅速下車，按照學校那邊查到的門牌號找到小路家，敲門。

開門的是個渾酒氣的男人。

許輕比劃著手語，說是小路老師，有事要找小路。

男人醉醺醺地盯著：“小路的老師，長這麼漂亮？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