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禮結束后，季嫋是坐季蕓的車子回的季家宅子。

季蕓今晚就要回劇組里，等等要去趕飛機。

季蕓拿了一串風鈴給，這風鈴是用貝殼做的，擺的聲音很清脆，是在海城當地買的，季士每次去不同的地方拍攝都會給季嫋帶一些禮。

“媽媽特地去當地一個老爺爺的小鋪子里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歡。”季蕓將風鈴遞給了。

季嫋拿了過來，“喜歡的，謝謝媽媽。”

季蕓看得出來有話想對自己說，助理將中間隔板升了起來。

“嫋嫋是有什麼話要跟媽媽說嗎？”季蕓看著季嫋的眼神盡是溫，自己兒的眉眼極像爸爸，像遠山一般眉目沉靜，凝著淡淡的疏離與清冷。

“媽媽，我結婚了。”

季蕓聽見這個消息一開始有些沒反應過來，大概過了幾十秒才問“是哪家的。”

“黎家的，黎東庭。”季嫋答道。

季蕓聽見自己兒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吃驚的。

雖然黎家和季家一向好，但是季蕓一直在外工作，對于黎東庭是不甚了解的，但他的名聲早些年季蕓也是有所聽聞，那會兒娛樂圈里得出名的多多都跟他扯得上關系。

所以對于季嫋會嫁給黎東庭，季蕓其實一開始不是很理解，自家兒這樣的子即便是到了年紀想找個人趕嫁了向家里差，也絕不會選這樣不穩靠的人。

但季蕓腦海里閃過一些事兒串起來就容易明白了。

“當初想出國讀書就是因為他吧。”季蕓沒有問是不是他，知道，就是他。

季嫋很輕地“嗯”了一聲，到現在了，這個事實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五年前季蕓去m國領獎，季嫋也去了現場，回酒店的路上，季嫋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媽媽，我要是來m國讀博您會支持我嗎？”

季蕓從小到大都是完全尊重自主意見的，還沒等給出肯定的答案，季嫋就自己先否定了這個想法，“算了，您當我沒說過吧。”

季嫋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一個學中醫的，來m國能學到什麼東西。

連國本的中醫知識都還沒學，再雜學點國外的新醫療技，到最后別把本知識丟了，新技也學得半吊子水，顯得不倫不類的，把他們季家的中醫傳承給敗了。

偏離自己人生軌道，突兀想法的產生都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往往是人。

季蕓也是個過來人，看著自家兒那樣子就知道心底一定藏了人。

第二天黎東庭來季家宅子的時候，季嫋剛從墓園回來。

季嫋要帶的東西，黎東庭那都已經購置了，他安排了幾個人過來再加上宅子里的傭人，東西很快就搬完了。

季老爺子這會兒出門去了，沒在家，想來是刻意的，老人家看到這景難免會有些難過的。

筠姨也是從小看著季嫋長大的，看著季嫋房間里屬于的東西一點點變，心里頭也生出了幾傷，“小小姐這一搬出去，宅子里又該冷清不。”

“也就是晚上出去另一個地方住了，白天還是要在仁醫堂坐診的，回來跟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怕是比在德園的時間還要多。”季嫋雖然心底也有些難，但還是勾起了笑安道。

德園，便是黎東庭和季嫋的住，黎東庭早些年置辦的一四合院兒，留在那兒空了許久，想著離季家宅子近一些，不過幾條街的距離，特地拿來做了兩人的婚房。

季嫋上了車離開之后，筠姨和幾個傭人在那兒站了許久，就那樣著，見著這樣的景眼角不免染了紅，原來出嫁是這樣的覺。

喜憂參半，心里有著對未來的好奇憧憬，有對嫁給心上人的格外歡喜，卻也有對離開親人和從悉了二十幾年的住出走的苦。

黎東庭坐得離近了些，怕介意并沒有出手，只是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肩膀，“難的話就靠著我。”

“可以哭的，別憋著。”他示意司機將中間的擋板升起，遞了些紙巾給后，就將眼睛移開看向窗外，給了空間去疏發自己的緒。

季嫋將頭抵在黎東庭的肩上，哭得很安靜，知道黎東庭有潔癖，沒敢讓淚水往他肩上，微微垂著頭看著地上棕的羊腳毯子，就那樣掉了幾滴淚，用了兩張紙理完自己的狼狽后。

了黎東庭給帶來的片刻溫暖后，沒敢多靠，怕他不耐，便將頭移了開來，微啞著嗓子對著黎東庭道，“我沒事了，你可以轉回來的。”

黎東庭轉回頭也沒去瞧，知道季嫋此時模樣，自己要真看去，會躲，他就支著腦袋堪堪目視著前方。

季嫋見他沒看自己，才借著余去看他，這是他回來之后第一次可以這樣仔細地去瞧他。

出國歸來，他好似變了許多，眉峰如刃，睫濃修長掩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那樣多的人眼里總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什麼緒，原先上的那種恣意放縱被疏淡慵懶給替代了，五年的時間讓黎東庭似乎變得沉穩了不。

季嫋就那樣看了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隨后車一陣顛簸引得回過神來，移開了眼看向窗戶的那個方向，看似在看風景實則在看映在風景前頭的那個男人。

外頭有些，使玻璃上也有他的模樣。

車子大概十幾分鐘便到了德園，季嫋覺這兒的布局裝飾風格還是和外公那兒的宅子有很大的不同的。四閣之圍中，青磚灰瓦，樓閣古軒，雕窗墨門，紅柱飛檐，顯得大戶氣派，而季家宅子用的是青柱墨門更有書香氣息，顯得敦厚斂。

德園的正房是個兩層的樓閣，兩人就住這兒，屋里的裝修融合了一些現代風格，隨可見智能化的設施，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扶手用的是海南黃花梨，紋理，上頭的山水紋，鬼臉紋極觀賞。

樓梯間的墻壁上裱著黃庭堅的《砥柱銘》，掛著的相框香韻生聞明顯，該是用的野生白奇楠。

季嫋覺這兒都散發著金錢的味道。

“這兒掛著的東西都是之前放的，你要是不喜歡，便去庫房里挑幾件你覺著好的他們掛上，或者你要看上了別的，我給你拍來便是。”黎東庭見季嫋直盯著那兒瞧，以為是對那字畫有些意見，這幅字本就是那會兒去拍賣會上買來掛著玩的。

季嫋既然嫁了他，便不能在小事上就讓覺不舒服，要是不喜，便按的喜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