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允挑眉,“裴先生為何這樣問?
從容,疏離,看著裴桑嶼的那雙琥珀瞳仁里一片平靜。
“我覺得你的名字很悉。”男人凝視著那雙漂亮的琥珀瞳仁,“還有你的眼睛,也很悉。”
許佳允淡笑,“裴先生,你老婆孩子還病著,你這就來找我搭訕,不合適吧?”
裴桑嶼一怔。
反應過來,他眉頭一蹙,“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悉……”
“我不覺得。”許佳允冷漠地打斷裴桑嶼的話,“裴先生畢竟有家室,以后還是別和我說這麼冒昧的話,你那位太太看著神不太正常,我不想莫名其妙惹一。”
說完,許佳允轉直接往樓上走去。
裴桑嶼站在原地,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心口不知為何,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握住。
他抬手捂著心口,神晦暗不明。
……
這一夜,蔣姳和裴琛都留下來治療。
阿緣和遲雨陪花婆婆守夜。
裴桑嶼和周景在客廳外的沙發坐了一夜。
這一夜,唯一睡得好的人就是許佳允和年年。
母子倆相擁而眠。
一夜無夢。
天微微亮的時候,花婆婆從診療室出來。
客廳沙發那邊,周景聽見腳步聲率先站起。
“裴太太醒了,說要見裴先生。”花婆婆淡聲說道。
聞言,裴桑嶼睜開眼,緩緩站起,看著花婆婆,微微點了下頭:“辛苦您了。”
“這是我醫者該做的。”
花婆婆半點沒客氣,“你放心,該收的診療費我一分不會,另外,你兒子起碼得在我這里連續治療半個月。”
半個月。
這個時間有點長了。
裴桑嶼原定計劃是最多一周,畢竟公司也不能完全不管。
“沒辦法拿藥回去吃嗎?”
“吃藥肯定是要吃的,但除了吃藥,你兒子以后每天都要來我這邊針灸藥灸,中醫治療就是比較繁瑣麻煩,還有很多需要忌口的,你兒子的況你自己清楚,需要你們大人陪伴,及時做好通。”
聞言,裴桑嶼沉默了。
“住所的話,你們可以回市里,但每天來回跑太折騰了,我們鎮上有不民宿。”花婆婆說完,打了個哈欠,“我要去歇一歇了,阿緣會把配好的中藥給你們,怎麼熬煮服用,有說明單,你們拿了藥就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再過來。”
“只有我兒子的藥嗎?”裴桑嶼追問道:“那我太太呢?”
“你太太?”花婆婆嘆聲氣,看著裴桑嶼擺擺手,“我治不了。”
“為什麼?”裴桑嶼皺眉。
“拒絕接我的治療。”花婆婆如實說道。
聞言,裴桑嶼沉默了。
花婆婆回房了。
裴桑嶼直接去了診療室。
診療室里,蔣姳蹲在地上給裴琛穿鞋子,完全沒注意到裴桑嶼來了。
“寶貝,等下你記得和爸爸說你不想在這里治療,如果爸爸讓你留下來,你就鬧,這里的醫生一點也不厲害,他治不了你,還會止你吃很多你吃的東西,你想這樣嗎?”
裴琛搖頭,“我討厭這里的醫生!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和媽媽回家!”
“對。”蔣姳抬手了裴琛圓嘟嘟的臉,“寶貝真棒,我們回家,回家后會給你找最厲害的醫生,還會給你買很多玩,給你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蔣姳聲音溫,看著裴琛的那雙眼明明含著笑意,眼底卻藏著一抹灰暗的緒。
裴桑嶼站在門口,垂在側的手握。
記憶里那個蔣姳和此刻他看到的蔣姳,再次出現了割裂。
腦中快速閃過一些畫面,伴隨著針刺般尖銳的刺痛。
裴桑嶼臉發白,皺著眉捂著頭,轉悄無聲息的離開診療室。
蔣姳完全不知道裴桑嶼來過。
說服了裴琛,這才牽著裴琛走出診療室。
客廳里,裴桑嶼坐在沙發上。
周景站在沙發旁。
蔣姳走到裴桑嶼旁,彎坐下來,順勢將裴琛拉到裴桑嶼面前,“阿嶼,小琛有話想對你說。”
裴桑嶼淡淡看一眼蔣姳,隨后,他看向裴琛,淡聲問:“你想說什麼?”
裴琛還是有些怕裴桑嶼的,他有些不安的看向蔣姳。
蔣姳對他點點頭。
裴琛到鼓舞,這才看向裴桑嶼,“爸爸,我不想在這里了,我想回家。”
蔣姳盯著裴桑嶼。
裴桑嶼面不改,只是問:“為什麼?”
“這里太冷了,東西也不好吃,這里的人也好兇……”裴琛說著眼眶紅了,“爸爸,我們想回家,我想了。”
裴桑嶼看著被蔣姳洗腦得徹底的裴琛,心里泛起寒意。
他轉頭看著蔣姳,“你怎麼想?”
蔣姳目有些閃爍,笑了笑,說道:“我覺得小琛是水土不服,回到岳城我會請求婆婆給小琛安排最好的醫生再做一次檢查,阿嶼,小琛昨天肯定嚇壞了,他還這麼小,我不想他這樣擔心怕。”
裴桑嶼看著蔣姳,第一次覺得演技很好。
過去三年,他看到的蔣姳到底算什麼?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多曾經被忽略的細節就會被放大。
裴桑嶼收回目,大手了裴琛的腦袋,薄微勾,“好,小琛想回家,那就回家。”
聞言,裴琛一喜,拍著手興地喊道:“太好了!爸爸你真好!”
蔣姳也驚喜地挽住裴桑嶼的手臂,笑道:“阿嶼,謝謝你!”
許佳允牽著年年下樓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一家三口歡聲笑語,可真是溫馨熱鬧。
許佳允只淡淡瞥一眼,便冷淡地收回目,牽著年年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小門直達早市的小吃街,這個點去還能吃到年年最的疙瘩湯。
裴桑嶼聽見腳步聲,抬眼去,正巧看見那一高一矮的兩道背影。
腦中一痛,伴隨著尖銳的耳鳴聲。
裴桑嶼皺眉,抬手捂著頭。
有畫面在腦中來回穿梭著,零碎的,拼湊不全。
“裴總?裴總您沒事吧?”
周景察覺到裴桑嶼況不對,剛想上前,卻看見裴桑嶼猛地站起,朝許佳允和年年離開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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