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霽深是在三天之后發現那筆匯款記錄的。
但那會兒他在外地出差,在忙一個很重要的并購,所以他分下心來理這件事,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后。
自從跟C&D合作后,集團下每家酒店訂單量都在暴漲,沒有到旺季,但幾乎是天天滿房的狀態,所有人都很忙,包括黎淺。
所以他跟付霽深兩人算下來,足足有小半個月沒見過。
再見到,是黎淺一次加班后打算跟同事們一起去吃夜宵,酒店樓下,看到付霽深那輛邁赫停在馬路對面的梧桐樹下,車子太顯眼,所以一眼看到。
轉跟幾位同事解釋了下,讓他們去吃,到時候來報銷自己臨時有點事不去了。
大家也不說什麼,高高興興的走了。
等著車流過去,黎淺過馬路,站在駕駛座旁邊深呼吸一口氣后,敲窗。
車窗應聲降下。
車的冷氣霎時泄出來,有種浸骨髓的清涼。
里面的人起薄薄的眼簾睇,黎淺緋抿了一道線,半天沒等到他開口之后,自己先說:“來找我的?”
付霽深不答反問:“打擾你了?”
他的口吻實在算不上友好,很刺,三分譏誚七分嘲諷。
黎淺:“你要是來吵架的,那我先走了。”
說罷,也沒立即走,而是站在遠定定的目落在他上。似乎兩人都明白,這事不會這麼快完!
“那錢怎麼回事?”
“還你的。”
付霽深冷笑,似無語住了。
黎淺注意到中控臺上放了一包煙,里面只剩下一了,他手撈過來銜到邊,點上。
尼古丁的味道撞進鼻尖的時候,黎淺聽到他說:“答應他什麼條件了,上床?”
似乎在他眼里,的價值和能力,都僅限于陪男人睡覺了。
黎淺最近在忙著找評估機構對酒店資產進行估值,打算用手上的份來換李騁換掉的三千萬。
但沒打算跟付霽深解釋這些,淡淡的神里面著幾分對他的不耐:“這些你不用關心。”
付霽深點額,說:“行。”
半晌后,又抬額睇:“到哪一步了?”
黎淺立馬反應過來他問的到哪一步,是指跟李騁到哪一步。
“我說了你不用......”
“我他媽問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沒等黎淺說完,付霽深一聲怒喝!
手上夾地煙,也被他猛地擲到地上!
黎淺心跳停了一拍,但仍舊是那副云淡風輕不聲地模樣,淡淡打量他:“你想的那一步。”
說完,再沒停留,轉離開。
這個晚上黎淺睡到半夜接到談芬的電話,跟人打麻將輸了錢,欠了一大筆,錢不拿出來,對方不讓走。
黎淺大半夜打車趕到那棋牌室,說正規點是棋牌室,說的再點,就是賭場。
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邊的籌碼一摞摞堆的很高,有人一把輸掉了一套房在那邊哭爹喊娘!
從里面出來,黎淺走在前面,談芬亦步亦趨跟在后面解釋:“我沒來幾次,也想到們會出老千,但沒想到一輸能輸這麼多,這幫的太賤了!”
“淺淺,我就是想賺點錢想給你留個嫁妝!以后你要是嫁給付霽深,我不能讓付家小瞧了你!我知道這種想法不可取,錢都當時從正道上來,但我這麼大年紀了,就算出去找工作人家也不一定要我,付謙和早斷了給我的每月生活費了,我也尋思不到其他賺錢的道了!”
“媽媽這些年......”
本來一直在前面疾步的黎淺,終究是沒忍住,忽地站定轉看著差點撞上來的談芬:“我不需要你的嫁妝,你能安分守己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別拖累我就是對我最好的嫁妝!一個三千萬,一個十萬,你當我是銀行嗎?我告訴你,我也沒有錢了,馬上酒店都不再是我的,我也快一無所有了!你下次就算被人打死我都拿不出錢了你滿意了嗎?!”
談芬從一大段話中抓住重點:“什麼酒店都不快不是你的了?酒店怎麼了?經營的不好?要賣了?”
黎淺掐腰側長舒一口氣,臉差到極致,“對,要賣了,要倒了。所以,你的提款機沒了,你以后就算上街要飯要我家門口,我都不見得還能有一口飯給你!”
“哦不對。”黎淺想了想面冷淡地又說:“我連家都沒有,恐怕以后還得指你收留了,我親的媽媽!”
談芬皺眉:“你怎麼回事?我聽說不是經營的好的嗎?!再者,就算不行,我聽說付家最近也在弄旅游產業,還有投資公司,你找付霽深啊,找他來投資你的酒店,區區幾家酒店,跟他們其他產業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淺淺,你得放下段,求男人做點事沒什麼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但在有些時候,驕傲一文不值......”
“你有完沒完?!”黎淺快崩潰了,眼底紅,忍了,還是沒忍住,那種有心無力,拳拳用力拳拳打到棉花上的絕,太痛苦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那種想法的,時常將自己陷一個反復糾結懊悔的漩渦里,時常想,如果當時不為了報復談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接到付霽深,不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麻煩!
原以為將拉下地獄,卻沒想到,一起下地獄的,還有自己。
緩緩蹲下,喃喃:“是不是想我死了你才甘心?”
談芬:“......”
也許是黎淺的一句“死了你才甘心”,又或許是談芬那僅剩不多的一點良知。
安分了幾天,然后有一天告訴黎淺,找了一份工作,以后也是有收的人了,會好好攢錢,給存嫁妝。
本來黎淺在開會,看到信息后也沒當回事,對于來說,談芬會去放下高貴的段去找份工作,簡直是天方夜譚!
直到許久沒聯系的付霽深發來一張談芬穿著清潔工的服,手上拿著抹布站在付氏旗下的瑞幸資產公司大樓里面,拭電梯扶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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