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淺不說話，郭文婷繼續：“黎總別怕得罪人，付總這個人襟寬廣，格局大得很，隨便開玩笑都沒事的！”

黎淺心想，才怪。

不想趟這趟渾水，故淺淺微笑道：“郭總和姜小姐是不同風格的，一個直爽干練，一個溫婉約！”

“你是不是想說，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看漂亮的皮囊都是淺的。”

“郭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真的就是......”

“有完沒完？”沒等黎淺把話說完，付霽深很淡的朝邊的人撂下一句，音調不高，但有震懾力。

郭文婷笑容一滯。

包廂也是雀無聲。

好在這場不太和睦的飯局接近尾聲。

下午黎淺有一個供應商要見，不用應付這幫祖宗，代了周子恒，讓他幫忙看著，至于晚上的飯局，到時候就找個借口推掉就好了。

但黎淺的借口本沒用上，晚上飯局取消了。

周子恒回來告訴，在過去的路上，付霽深被人砍了，他說話說一半，黎淺聽到那個‘砍’字的時候，心都吊起來了。

“......然后呢？”

“不過他手敏捷的，就手臂上了些傷，沒傷到要害，現在在醫院。”

黎淺張了張口，好半天才問出一句：“誰砍的？”

“前兩天在前臺鬧得那家伙帶的人。”

“......”

小城的醫院晚上不比外面，過了八點，基本就沒什麼人在外面走了，寂寥冷清。

醫院門口兩盞昏黃的燈，幽幽地散著它的余熱。

黎淺手上拎著一盒果籃，在外面徘徊了一會兒，才進去。

小醫院規矩，都這個點了，進去也沒護士攔。

病房部一條走廊很長，到都是消毒水味道，偶有一兩個醫護聊著笑著經過，黎淺這會心里忐忑，這種忐忑無外乎是因為愧疚！

這場事故不管怎麼說，因而生。

做足了心理建設，不管待會兒付霽深怎麼諷刺，都默默承，一句話不帶反駁的，他說什麼是什麼。

叩叩。

敲門進去。

病床上的人還穿著自己的服，半邊的手臂裹著紗布，橫亙于前擺放著，半邊子靠著床頭姿勢看著奇怪，但好像睡著了。

房的白熾燈有些冰冷，照在他本就冷白的皮上，讓整個人都顯得病懨。

黎淺作放輕，走過去的時候，順手將花籃放下。

本想著轉就走，誰料——

“幫我倒杯水。”

黎淺抿，心腹誹：沒睡著裝什麼。

害的心跳了半拍。

“你沒睡啊。”態度很好地轉過。

“睡了，被你吵醒了。”

“......”

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帶些砂礫的質，像好久沒開口過，又像太過疲憊，咬字中都帶著一模糊的輕挑。

病房里有水壺，黎淺走過去先講一個杯子用熱水燙過之后，才倒了半杯熱水遞過去：“有點燙。”

他沒接，下示意旁邊的柜子，讓放上去先。

黎淺依言照做。

接下來的幾秒有些難熬。

黎淺事先準備的話，在對上他那雙等著看表演的眸子的時候，堵住了。

后來是他先進來一通電話，他接了，黎淺有了短暫的緩和的時間。

電話剛掛。

“醫藥費我來出吧。”

本來視線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的付霽深，起眼皮看：“大晚上過來，就為了說這句？”

黎淺抿，“你傷，我得負百分之九十的責任......”

“錯了。”他打斷，提醒：“百分之百。”

黎淺：“......”

“難道不是？”

“......是。”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的乖順，似乎取悅到了某人。

他心很好地指向那籃買過來的水果：“里面什麼？”

付霽深這個人，對零食水果向來不冒，買過來也不是想合他的胃口，純粹是探病人必要的禮數之一，隨便在醫院附近的水果店買的。

只是為了附和他的份，特地買的最貴的那一種。

所以黎淺不在意地隨口道：“一些水果。”

“我不瞎。”

他當然知道水果。

黎淺抿，問：“......你要吃嗎？”

付霽深：“不然我問，是想跟你聊天？”

“......”

黎淺屏氣，忍。

走過去拆開果籃，在準備取一顆黃桃的時候頓住了，聰明地將果籃拎過去，示意給他看：“這里面你想吃哪種？”

七八種水果，看著都新鮮致的，不枉費花了重金。

付霽深心不在焉看都沒看丟下一句：“每一樣來一點。”

黎淺無語，著脾氣提醒：“這里面多的，你.....吃的完嗎？”

浪費可恥。

他冷睇一眼：“不是來表誠意的？”

那意思是：削幾個水果而已，就讓你本暴不想裝了？

黎淺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人就是變著法子整，報復之前拒絕跟他“狼狽為”的茍且事了！

深呼吸，點頭：“我削。”

的誠意深的很。

撐死你吧！

這期間，兩人各司其職。

他在理一樁看起來有些棘手的工作，期間打過幾個電話，口氣都不太好。

黎淺則低頭專心削水果，找來一個水果盤，這水果盤一看就不是醫院的，ins風，輕奢，是人的審。

將水果切塊了，擺放進去。

為了避免待會兒他再尋著由頭揶，連水果的擺放都費了一番心思。

等到將每種水果切完擺好，付霽深那邊也停下手里的事，淡淡朝看過來。

黎淺：“水果都切好了。”

有如釋重負一，所以角的笑就特別人。

但付霽深只是掃一眼，目未多半秒的停留，收回視線，“放著吧。”

黎淺善意隨口提醒：“有些水果會氧化，早點吃新鮮些。”

付霽深：“現在不太想吃了。”

你、有、病、吧？

不想吃不早說？

黎淺著最后一點理智，拿著包起：“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忽而寡淡撂一眼：“黎淺，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

他指那晚一事。

還是見有人能將邀請別人做自己炮.友這件事講的這麼冠冕堂皇的。

黎淺配合彎了彎：“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