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周蘊程站在門口的玄關，從玄關到客廳，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點點線，從臥室的門里出來。

周蘊程手里拿著鑰匙，盯著那道線看了很久，才朝著臥室走過去，將臥室的門打開。

門一推開，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的，他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溫。

沒有睡，只是靠在他的枕頭上，在低著頭，不知道在和誰發著信息，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聽到開門聲，溫那雙漆黑晶亮到沒有毫雜質的的眼睛，朝著門口過來。

四目相對。

周蘊程站在門口沒。

溫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角的笑容收攏，坐在他床上，穿著的是剛剛在將夜穿的服還沒換。

周蘊程看著的脖頸，他臉上并沒有多緒，但聲音是冷的，是私人空間被別人的氣息侵犯，所帶來的不可名狀的被冒犯的怒意，他說：“起來。”

溫說：“不要。”

兩人對峙著。

周蘊程過去，他將一把從床上提了起來，丟在地上。

溫站在地上的那一刻，臉一下子就變了，突然異常的生氣，拿起他的手，將他往后面狠狠一推。

然后一口朝著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的力氣其實并不大，但周蘊程還是順著的力氣，被推得往墻壁上撞過去，他沒有。

溫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他的作給了逆鱗，咬得非常狠，而周蘊程像是沒有痛覺似的，紋不的站在那里，只是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收。

眼底的緒，像是雷雨加的天氣里，籠聚的沉云，上的氣也猶如烏云罩頂。

溫咬了一會，幾乎要咬到他的骨頭，但周蘊程始終沒有。

溫直到氣消了一點點，才慢慢松開，然后憤怒的看著他。

的眼尾有些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別的什麼。

周蘊程沉默的看著，看了很久，他冷冷的說：“夠了麼？可以結束了麼？”

不知道他說的是他們這樣玩的關系，不斷的挑釁和傷害他和舒晚的行為，是不是可以結束了，他不想陪著玩下去了，還是問咬夠了沒有。

溫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冷笑了一聲，說：“當然沒夠，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周蘊程沒說話。

溫剛要將他的手甩開，卻一下子看到了他手心的傷口。

溫愣了一下。

那是當初在雪的時候，他捂住的，朝著他咬下去的。

竟然在同一只手上。

那會咬得雖然重，但不至于到現在都還沒好徹底，真的是太久了，傷口竟然還像是潰爛的樣子。

這樣子的話，肯定是會留下印記的。

溫不知道他是當時并沒有理，還是理了，但并沒有認真在對待，后來發炎了，所以一直沒好。

溫有些不明白，他怎麼會任由這個傷口留在這里這麼長時間，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的惡劣。

而且也想不起來，后來他的手有沒包裹紗布了。

然后又想起來，那天晚上，舒晚的住院，周蘊程陪著舒晚先回了海城，后來看到他，則是去醫院找他。

那會他的手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

溫說：“舒晚姐沒問你，這個傷口是怎麼來的麼？”

周蘊程低著頭看著手心的那個傷口，他垂著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將他眼底的緒覆蓋住。

他沒回溫，像是這麼點小事，本不值得他去關注。

溫說：“還是說本沒有看到這個傷口？”

周蘊程說：“有沒有看到，都和你沒關系。”

溫就冷冷的看著他，不過很快，就說：“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周蘊程沒理。

溫將一把要是拿了出來，說：“這麼多年，你竟然連鑰匙都沒有換，我只是把那把鑰匙拿過來，試一試，沒想到就打開了，我明天把這把鑰匙拿過去送給舒晚姐好不好？我覺得應該會很想要。”

周蘊程忍片刻，他沒有說什麼，比起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這麼點事幾乎已經影響不到他的心。

他只是朝著溫出手：“拿過來。”

溫說：“什麼？”

“鑰匙。”

溫說：“這是你給我的，給了我就是我的。”

周蘊程沒所謂，他說：“我會重新換個鎖。”

溫冷冷的看著他。

將那把鑰匙拿了出來，狠狠地朝著垃圾桶里丟了進去，然后朝著他說：“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為我很想拿著你的東西麼？你不知道你的東西有多臟，我每次拿到手里心里有多膈應，還有，每次你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惡心，因為你和那些人沒什麼兩樣。”

周蘊程看著將鑰匙，像當初丟掉吊墜一樣，丟進了垃圾桶，就像是對待當初的他一樣，將他踐踏詆毀。

說他是個殺人犯的兒子，說他這輩子都不配活著，說他和那些試圖侵犯的強犯，并沒有什麼區別，都一樣讓人惡心，反胃。

說：“你不知道，我每次和你上床的時候，有多惡心，多想吐，如果不是為了報復你和舒晚，你以為我會和你上床？”

那些聲音和現在，一個字一個字的重疊。

周蘊程猛地一把將的手一把拉了過來，將狠狠甩在了床上，他將在下，那雙烏沉的眼睛，從上至下的看著。

然后，他卡住的下顎，修長有力的手指用力收攏，他說：“你再說一遍。”

溫看著他，膽子又很小的不敢說第二遍。

周蘊程說：“你是不是覺得，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把你怎麼樣？”

溫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口起伏著，抿著，恨恨的看著他。

他發火的時候，溫是真的害怕他，臉都有些發白，說：“你、你放開我。”

周蘊程覺得脖頸上的項圈刺眼，他出手，想要一把將的項圈給撕扯下來丟掉。

但他沒有，他朝著狠狠吻了過去，他說：“惡心是麼？想吐是什麼？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