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有點悉。

好像那個人的臉。

厲瞬覺心臟砰得一，掌心的翡翠耳墜有些涼。

剛才沒有仔細看，如今細細看起來，照片上的吳文娟和方郁婉確實有些相像，一樣的瓜子臉，一樣的大眼睛，不同的是，吳文娟眼神是溫和而且堅定的，可方郁婉……

那個人的眼睛總像是燒著一團火，帶著不屈，好像要把人燙傷。

不一樣！

厲瞬覺眨了眨眼睛，把心底的疑清掃干凈，他看了看暗下來的天，吩咐林徐：“時間不早了，可以回去了。”

林徐應了一聲，等待香燭燃盡，便起趕去外面開車。

厲瞬覺靠在后座，垂下眼眸，他掌心無意識展開，出里面那只翡翠耳墜。

不像，天底下瓜子臉大眼睛的孩子多了去了，同種類型的長相有些相似再正常不過，方郁婉不可能是吳老師的兒，就算是倆人一樣都是生學研究者，那也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他一想到那個人的臉，目便渙散開，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

那個人變了，以前看他的時候，眼睛里全是熱和期盼，期盼他回來，期盼從他臉上看到飯菜好吃的回饋，期盼跟他待在一起。

可現在，的眼睛里還有熱，卻不是對他了，而是對待工作和劉君閑，的重心這麼快就轉移。

如今看著他時，眼睛里只有淡漠，甚至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匯報完工作便急著離開。

這種覺，讓他很不爽。

“林徐，停車。”厲瞬覺突然開口。

林徐一愣，還是乖乖把車子停到路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爺沉如水的臉：“爺，您怎麼了？”

“下車，我來開！”厲瞬覺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林徐一臉的懵，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問題：“爺，是不是林徐開得太快了，讓您不適了？”

不應該啊，他可是老司機了，伺候爺多年，爺從來沒有因為他的開車技罵過他。

今天這是怎麼了？

“別廢話，坐好！”厲瞬覺冷著臉，臉不悅。

林徐立刻閉上坐進了副駕駛，目還殷切地看著厲瞬覺，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沒有系安全帶。

因為爺把車當了跑跑卡丁車在開，速度快得要把他掀出去，還能把他中午吃的飯也全都翻騰出來。

他拉進頭頂的拉環，一臉驚恐地看著專心致志飆車的自家爺，心中的疑問快要溢出來。

爺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又心不好了？是因為剛剛他在吳老師墓前幫夫人說了幾句話嗎？

不應該啊，爺以前都是很快就消氣了，事就算過去了，怎麼這一次他還越想越生氣了呢？

爺的氣，越來越大了……

尤其是對夫人的事。

一直到半個小時以后，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才打斷了厲瞬覺。

他放慢車速，車子靠邊，還沒有停穩，林徐就迫不及待推開車門，沖向路邊彎腰就吐。

“臭小子，越來越菜了，承能力這麼差？”厲瞬覺心中的怨憤了很多，緒趨于平緩，靠在椅背上挑起眉梢冷哼一聲。

“是，爺，林徐是菜。”林徐啥也不敢說。

他當然不敢說實話，他家爺喜歡在心不好的時候飆車，可這一次的飆車速度突破歷史記錄，要不是他抓得牢穩，他的腦袋都要被車壁磕腫了。

五分鐘以后，林徐快步趕來，已經收拾好一切：“爺，咱們晚上七點半跟電視臺約了采訪，導演助理打電話說現場已經準備就緒，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場。”

厲瞬覺這才想到還有這麼一件正事，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服，點頭：“走吧。”

依舊是他駕駛車子，只是這一次，車子開得十分沉穩。

林徐坐在副駕駛，上乖乖栓了安全帶，一只手還攥著頭頂的拉環，心中滿是激。

激爺，心終于平穩了，不再飆車了。

不然的話，他就只能吐膽了。

車子停靠在月城電視臺院，厲瞬覺大步走進演播大廳。

此時，正是七點整，萬家燈火亮起，正是晚飯時間。

厲家老宅里，三菜一湯已經上了桌，方郁婉一手拿著碗筷，一手著酸困的腰，走向餐桌。

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沒有休息好，這才忙活了三個菜一個湯而已，腰已經累得有些直不起來了，等吃完了這頓飯，一定要好好睡一覺，把這些天的休息全部補回來。

只是，腳剛踩進餐廳，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小腹的位置迅速攀升，手指一松，“啪！”

碗摔在地上，碎了數片，方郁婉兩只手掌一起捂著小腹，臉上盡是痛苦之，額頭也滲出了細的汗粒，低低的驚呼從齒間出：“好痛……”

與此同時，一溫熱的從下涌出，心中生出一深刻的恐懼，用盡全力拖著自己沉重的軀朝大門外面挪：“出，出租車……”

半個小時過后，方郁婉終于醒來，呆呆看著頭頂天花板，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一顆心卻沉到了底。

“方小姐，你醒了？”見醒來，床邊林醫生松了一口氣。

一邊的護士替方郁婉調整好床頭的角度，把一枚儀在小腹上，旁邊的監護儀上發出滴滴的低響，上面顯出波浪一樣的曲線。

只是，越到后面，曲線的波越不明顯，幾乎趨于一條直線。

方郁婉盯著那條曲線，失去了的瓣抖了兩下，才抖出一句話來：“林醫生，我的孩子是不是……”

還記得當時的形，小腹如刀絞一般疼痛，還流了。

孩子一定沒了。

后悔猶如海一般瘋卷而至把全部淹沒，當時到底為什麼非要堅持做那麼多菜，醫生之前明明叮囑過盡可能臥床休息，不要勞累，為什麼不聽？

這孩子是這兩年來唯一的收獲，沒有想到，連它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