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他心里那弦斷了，在腔發出巨大的轟鳴。

“喂？”

電話只持續了一秒就被掛斷，手機關機。

溫禮昂仰躺在沙發上，頭痛裂，大腦像是有蟲在爬行。

想起曾經鄭重地和他告白：“溫禮昂，我真的很喜歡你，說了一千遍一萬遍，我的答案也不會改變。”

以及姜筠寫在照片背后的話：【我要喜歡溫禮昂一輩子，就算沒人支持我，哼。】

原來誓言也會變。

可他沒有資格問為什麼變了，他連到憤怒的權利都沒有。

心臟空缺了一塊，過往的記憶卻在大腦里愈加清晰，他第一次到他是如此可悲，可悲到如今只能靠回憶來自己。

他仍舊不明白，事怎麼會發展這樣。

為什麼姜筠不他了？

凌晨三點，姜筠嚨干得要命，連吞咽口水都到困難，一手撐在床沿準備起，只是大腦突如其來的暈眩提醒了今天發生了什麼。

記得喝醉了，還讓陶影給陳琎打電話，送回來。

那他人呢？

回去了？

手機不在床頭的柜子上，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去客廳找手機。

只是，剛打開客廳的白熾燈，姜筠被嚇了一跳。

溫禮昂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轉頭笑意盈盈地看著。

比起的慌、不知所措，他卻顯得鎮定許多。

他從沙發起，走了過來。

“酒醒了？”

姜筠遲疑地點了點頭。

“口？”

“嗯。”

“要不要先喝醒酒湯？”

“不要。”

“好，那就不喝。”

溫禮昂去廚房幫倒了杯溫水。

溫禮昂在廚房里忙碌，姜筠的記憶在一點點蘇醒，終于想起了今晚發生的所有事，在車上，靠在溫禮昂的肩膀，下車后他又背著上樓……

還把他認了陳琎。

臉頰變得滾燙，接過溫禮昂遞過來的水杯，低頭抿了一口。

“你怎麼還沒回去？”

溫禮昂像是沒聽到，還在關心。

“頭還痛不痛？”

“有一點。”

溫禮昂神張，手過來的頭。

這樣的舉太過親，姜筠下意識躲開他的手，溫禮昂心里一震，臉蒼白了些。

他說：“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姜筠眼瞼低垂：“以前可以，現在不可以。”

糾結了那麼多天，終于給他們之間的關系劃清了界限。

聲音很悶：“溫禮昂，我說的話，你應該都聽見了吧。”

這個夜晚還很漫長，漫長得讓他到煎熬。

只要不提起，他就可以當作沒有聽到那句話，他還可以告訴自己，那句話只是說給陳琎聽的，不是說給他聽的。

可還是說了出來。

“溫禮昂，我好像已經不喜歡你了。”

姜筠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把話說完。

溫禮昂嚨泛起腥味：“阿筠——”

“你知道我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嗎？其實昨天我在商場遇到你大學的朋友了，是姓周的那個。和我打聽你的現狀，當問我你還是不是單的時候，我竟然心里一點波都沒有。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在心里想很久，我會糾結，我要不要撒謊，要不要騙你已經有朋友了，這樣你就不會被搶走了。

可是昨天我什麼緒都沒有，甚至就算想到你們復合，我也不會難過了，你說這是不是說明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話音落下的這一刻，溫禮昂的眼淚也從眼角掉了下來。

姜筠說起往事，神變得悵然：“十八歲那年，在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事只有一個，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每天都會想無數遍這個問題，我會從我們日常相的細枝末節里找出證據，證明你是喜歡我的，所以你拒絕我的那一刻，我心里構建的那個世界自此就崩塌了。

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再喜歡你了，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是很痛苦的，所以我不能再這樣下去，可是很難，你對我那麼好，你每天都在我邊晃，我覺得可能我一輩子就要這麼耗下去了，但原來我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做到不喜歡你。”

最后這一句說得無比堅定，溫禮昂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姜筠，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回憶的價值是人所賦予的。”

回憶的價值取決于它在你心里的重量。

他認為那些過去如此重要，是因為他還。

而姜筠認為過去不重要了，是因為已經不他了。

如此淺顯的道理，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

他也在他和姜筠相的細枝末節里找出證據，證明姜筠還是他的。

或許是報應，他們之間總是差了那麼一步。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說完這些話后，溫禮昂沉默了很久很久，看到他泛紅的眼眶和眼角未干的淚痕，以為他想說些什麼，可他沒有。

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轉出了門。

沒有一句道別。

咔噠一聲，門關上，姜筠忽然渾乏力，直直地在沙發坐下。

地上的垃圾桶里還有他為清理的嘔吐，還有幫臉用的巾，桌面上是他準備的醒酒湯和頭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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