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還在繼續往下說, 可溫禮昂實在無法再冷靜下去, 右手攥著的肩膀,喊的名字:“阿筠——”
“怎麼了?”姜筠看著他的眼睛, 低聲說道,“溫禮昂,你上次說了那麼多,有句話我聽進去了,你上次不是告訴我你是因為我爸媽對你好,你才對我那麼好的嗎?你甚至不是因為我是我才對我好的,你只是因為我爸媽對你有恩,你才對我那麼好。你把零花錢給我,是因為想討好我爸媽,你給我補習功課,你半夜出門給我買好吃的,你做了這麼多,都只是為了融這個家……”
“不是這樣的。”溫禮昂立刻否認,聲音幾近哽咽。
明明是他自己編織的謊言,此刻卻想親口破。
“那你說,你是為了什麼——”姜筠眼底似乎又燃起了希,仰頭看他,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沉默的這幾秒,他很想告訴,他的自卑、他的顧慮、他的考量,也想告訴關于他的家庭,當年姜父姜母為了保護他的自尊心,從未告訴過真相,只用“家中變故”四個字便掩去了所有原因。
千言萬語,話到了邊,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雨越下越大,雷聲在天邊炸開,烏云籠罩大地,一切都預示著暴雨將至。
這一場對峙最后是被陳琎打斷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陳琎手持黑長柄雨傘從雨幕中走來,有被雨水洇的痕跡,球鞋鞋面沾上了泥土,他另一只手提著兩份剛從餐廳打包回來的食。
傘下的年站在屋檐,眼神警惕且銳利地看著自己,以及他手里的行李箱,片刻后,他走了過來,擋在姜筠面前。
陳琎語氣不善:“你是誰?”
溫禮昂尚未開口,姜筠就扯了下陳琎的袖:“我哥,他剛從國外比完賽回來。”
從前總不愿意喊他“哥”,但卻在這個人面前喊了出口。
溫禮昂心在往下沉。
聽見姜筠的話,陳琎這才放下了防備心,對他也熱了許,勉強沖他笑了笑,但姿態總歸還是傲慢的,這幾年,溫禮昂遇到了形形的人,從著、談吐來看,他知道這人家境非富即貴,連姜筠腳上穿著的那雙拖鞋都是奢侈品。
溫禮昂向自己手上提著的禮,他在想,他攢錢買下的這些禮,還需要嗎?他對的好,還需要嗎?
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發誓,他以后一定要出人頭地,他要有能力給姜筠所有最好的。
片刻后,陳琎邀請他進門。
“進來坐會吧。”
門敞開,溫禮昂站在門口停頓了許久,理智告訴他不該進去,無疑那將會是一場更為漫長的凌遲,可他又忍不住猜想,猜想他們生活的細節。
姜筠站在門口,沒出聲,眼瞼低垂,直到陳琎牽著的手,把帶進屋里。
“外面冷,別著涼了。”
姜筠的注意力放在他手里提著的打包盒:“你買了什麼?”
陳琎沒好氣地說:“反正,都是你吃的。”
“外面雨這麼大,你怎麼不躲一會雨?”
陳琎勾了勾:“你不是了嗎?待會壞了又要發脾氣。”
姜筠作勢打他:“我哪有?陳琎,你別抹黑我。”
兩人談的語氣親稔,溫禮昂了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忽然,姜筠回頭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也看不出任何緒。
說:“哥,你不進來嗎?”
最后,他還是進了門。
公寓看起來像是剛裝修好的,可卻充滿了生活的痕跡。
杯子、跑鞋、抱枕,所有生活用品都是雙人份的,從這些生活件,他都能推測出他們生活的畫面。
玄關放著的手工陶藝花瓶,一看就是出自姜筠之手,表面糙,瓶歪歪扭扭的;書架上一堆專業書里夾雜著幾本漫畫書,和家里的是一套;冰箱上著小紙條,是姜筠的字跡:【某人買的酸過期了還沒喝完,扣10分,罰款200】,右下角還畫了一個得意的笑臉……
他太了解姜筠,甚至都能看出來哪些家是添置的。
“溫禮昂,以后我們畢業后住在一起,我一定要買那種可以躺在上面看電視的搖搖椅。”
此刻,他在客廳里看到了所說的那種搖搖椅,上面鋪著一層白的的毯子。
酸填滿了腔,那些他曾想象過的畫面,在他還沒做到之前,和另一個人實現了。
溫禮昂向站在客廳中央的姜筠,上穿著輕薄的質吊帶睡,出前大片的皮。
“上樓,把服穿好。”陳琎催促姜筠上樓換服。
話語悉,溫禮昂心里一窒。
從前家里來客人時,他也會這樣對姜筠說。
此此景,他了那個需要避嫌的人。
他看到姜筠撇應了聲。
“好吧。”
說完,姜筠轉上樓,他看到的背影,以及脖子上紅的吻痕。
姜筠上了樓,客廳只剩下他和陳琎兩個人。
陳琎右手搭在沙發上,隨口說道:“昨晚熬夜玩游戲,吃了午飯又睡了,這會估計剛睡醒。”
溫禮昂勉強了個笑容:“嗯,在家也是這樣,壞病很多。”
“不讓玩游戲,還要生氣,”陳琎提起姜筠時,角帶著笑,“早上把哄好了,下午才又睡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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