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快去吧。”

阿黃走了，姜筠看了一會打麻將，又玩了一會手機，右腳踝還在作痛，姜筠了兩下，貌似更痛了。

這下不敢了，乖乖在原地等阿黃集完章開車過來找。

中途，實在無聊，給鄒淑玢打了個電話。

人就是這樣，一生病就很想家。

攝像頭剛打開，就看到鄒淑玢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背景里還能聽見新聞播報的聲音。

鄒淑玢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這會怎麼有空給家里打電話？”

“客人去景點里面玩了，我在外面等他們。”

為了不讓家里人擔心，沒有說自己腳崴了的事，東拉西扯聊著家常。

“那阿黃呢？他沒和你呆在一塊？”

“他、他去買水了，一會就回來，”姜筠卡殼了一秒，怕再問下去要餡，連忙轉移話題，“你沒有看到我昨天發的朋友圈麼？怎麼都不給我點贊？”

鄒淑玢沒好氣地笑：“又發什麼了？還跟小孩似的，天天要我點贊，不是在群里發一遍了麼？”

“在群里發了你也要給我點贊，”姜筠和鄒淑玢撒起，把攝像頭翻轉，給看遠的雪山，“這邊風景可好看了，而且價也不高，等你和爸爸有時間，我們也來這里旅游，好不好？”

“再說吧，你爸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休假，你哥最近也忙得不行，昨天在書房忙到凌晨一點多才休息，”鄒淑玢似乎不太興趣，抬頭又看了眼時間，“哎呀，都快五點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做飯了。”

姜筠正想掛掉，但鏡頭晃了幾下，看到天花板的吊燈在旋轉，接著下一秒溫禮昂的臉出現在屏幕里，異常清晰。

姜筠幾乎屏住了呼吸。

張得像是他站在面前。

與此同時，聽到了鄒淑玢的聲音。

“阿禮，你和妹妹聊兩句，我先去做飯。”

狹長的眼睛含笑，眉目深邃，屏幕里的溫禮昂仍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在休息？”

他聲音很輕，可竟覺得他聲音里有明顯的笑意。

“嗯。”

“工作累不累？”

“還好，”開起了玩笑，“為了賺錢，還能忍。”

原以為溫禮昂會笑，但他聽見后神似乎變得凝重，沉默了一會。

姜筠以為他無話可說，但還是不愿意就這麼把電話掛了。

把攝像頭翻轉回來，喜歡看到和他的臉出現在同一個屏幕上。

溫禮昂看到的那一刻，眼底翻涌著緒，似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后他只是問：“那里天氣怎麼樣？”

明明他每天都關心著這里的天氣，可仍然拋出了這樣的問題。

姜筠想起那天阿黃說的話，覺得越來越看不懂溫禮昂了。

忍不住反問：“你不知道嗎？”

溫禮昂愣了愣。

“前兩天，你不是還提醒阿黃了麼？”不想再猜來猜去，向來不擅長猜測。

屏幕那頭的溫禮昂克制著緒，結了：“那天只是新聞剛好看到。”

“僅是這樣？”再次確認。

“嗯。”

姜筠自嘲地笑了笑：“哦，我還以為你在關心我，所以每天都關注這里的天氣呢，幸好我問了一下，不然我又自作多了。”

溫禮昂眼瞼半垂，看不清眼底的緒。

又是一陣沉默。

讓人煎熬的沉默。

姜筠覺得無趣，正要把電話掛了，突然旁邊的位置有人坐下——

姜筠看到來人，眼睛瞪得渾圓。

一切發生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陳琎闖鏡頭，和挨著。

“哥，好久不見。”陳琎熱地和他打起了招呼，甚至還挑了挑眉。

屏幕對面的溫禮昂顯然也愣住了，剛才還溫文爾雅的人抿了線，狹長的雙眼冷得沒有任何溫度，屏幕外的左手攥握拳。

片刻后，他聽見陳琎對姜筠說：“和我出來旅游能不能專心點，別總打電話。”

第21章

電話就在這一刻被掛斷。

沒有一秒的猶豫, 溫禮昂立刻把電話重新打了過去。

大腦混沌如同攝酒過多的酗酒者，昏昏沉沉，他無法再進行復雜的思考, 他只是不知疲倦地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

鈴聲也跟著響了一遍又一遍, 可電話那頭仍是無人接聽。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屏幕變暗, 他看到了屏幕中他的倒影——迷茫、無助、麻木, 像一被空的軀殼，失去了靈魂。

頭痛裂, 大腦有如利刃穿過, 他無法再維持平時那副謙和有禮的面。

陳琎。

僅是想到這個名字, 都有發冷的跡象，以及恐慌。

那樣悉的覺再次席卷全, 好像有什麼在轟然倒塌，頃刻間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心臟像被裹在保鮮里，封了一層又一層，從鮮活到抑, 再到無法跳。

手心滲出了汗，變得黏膩,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里陳琎說的最后一句話，溫禮昂手上青筋凸現，茶幾上放著車鑰匙，他起抄起鑰匙快步走了出門。

練地撥通助理的電話, 讓他訂下最近一班去瑤甘的飛機。

說話時, 溫禮昂才發現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那樣的恐懼，就像幾年前的那個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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