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影拿起果喝了口,暗里觀察。
雖然自己的還沒有著落,但姜筠要是能遇上好的,也樂見其。
玩游戲的時候,旁邊那個富二代弟弟頻頻給姜筠遞話,不過,雖然姜筠沒表現出任何不耐煩,但明顯覺到興致缺缺,注意力不在對方上。
陶影心里了然,看來姜筠還是沒興趣。
姜筠緒的轉變是從收到了一條短信開始的。
來自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陶影沒看清短信的容,只看到姜筠放下手機,拿起旁邊的酒杯抿了一口。
“別喝太多,這酒烈著呢,要不我讓人給你重新調一個?”那人馬上就過來獻殷勤。
姜筠笑著搖頭,湊近,酒氣打在他臉上,問了他另一個問題:“你有開車過來嗎?”
“你現在就要回去了?”葉弨眉頭微皺,看了眼腕表,他今天恰好沒開車過來,真是夠倒霉的,瞧見姜筠眼神暗了暗,立刻說,“我車剛才借給一朋友了,不過沒事,我現在喊他給我開過來,你等一下——”
他這邊話還沒說完,旁邊就有另一道聲音:“我開車了,那我送你吧,就不用麻煩小弨了。”
姜筠抬頭,是一個穿著黑西裝,年紀稍長的男,五立,看上去是事業有的模樣,兩人一整晚并未談過,以至于有點意外。
陶影扯了下的袖子,示意答應。
小聲在旁邊說:“商務男,穩重,適合你。”
姜筠愣了愣才點頭。
“你好,我周譽清。”他朝姜筠出手。
陶影瞧見有戲,笑得曖昧,給姜筠使眼。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還能被截胡。
葉弨悔得腸子都清了。
時間不早,周譽清先送了陶影回家,最后才送姜筠。
回去的路上,他表達出了強烈的興趣,直白地和邀約下一次見面。
對方熱大方,風趣幽默,姜筠卻走了一會神,短信上那個沒有任何備注的號碼像一針扎進細管,留下細細的針孔。
轎車穿過隧道,夜晚風聲獵獵,姜筠忽然意識到一直以來都走在一條名為溫禮昂的獨木橋上,曾經發誓哪怕要用一生的時間,也要走到終點。
溫禮昂是唯一的終點。
“聽陶影說,你也在北城工作?”轎車駛離隧道,男人的聲音把拉回現實。
“嗯。”
“什麼類型的工作?我猜猜,”男人思考了片刻,“畫家?策展人?抑或是話劇演員?”
見姜筠全都搖頭,男人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我向來看人準的,這次竟然全都猜錯,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了解。”
像是在調的一句話,姜筠只當沒聽見。
“那你放假到什麼時候,我順路送你?”
姜筠猶豫了片刻,拒絕:“不用了,我現在還說不準呢,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不急著上班。”
“沒關系,隨時聯系我,我公司的事也不急。”
男人很紳士,言辭溫,雖談不上是有好,但終歸是不反的。
轎車開進小區,快到家了,隔著車窗,姜筠抬頭往上看,溫禮昂房間的燈還亮著。
他還沒睡。
姜筠突然心大好。
他是在等嗎?從剛才一直等到現在?
他是不是也在擔心今晚都不回來了。
單是想象這個可能,姜筠忽然覺得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下車那會,又抬頭看了眼。
溫禮昂的剪影就在窗戶前,暗下,寬肩窄腰的倒三角材更為明顯,他雙手撐在窗沿往下看,就像是漫畫里作者心修飾的一幕。
在他右手邊放著以前送給他的盆栽——鏡面草,是一種不需要太多就能存活的植。
姜筠想,他應該看到了。
故意站在門口和男人聊了一會天,男人湊近和說話時,并未閃躲。
不是會做這種稚舉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很想知道溫禮昂的反應。
試探也好,激怒他也罷,不相信溫禮昂對一點男之都沒有。
大學那會,談了唯一一段,某個周末,把那人帶到了溫禮昂面前。
只有那個時候,才覺得溫禮昂是過的,不然他深邃的眼睛里不會流出那樣復雜又矛盾的神,生氣、憤怒、還有嫉妒,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后他只是對著那人微微笑了一下。
窗戶的剪影消失了,姜筠的目的達到,和男人揮手告別,禮貌道謝。
“今天麻煩你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還會再聯系我嗎?”男人目如炬,盯著看。
“當然了。”
姜筠笑著點頭,晃了下手機。
男人心滿意足地離開,轉坐上駕駛座。
鑰匙擰開門鎖,家里靜悄悄的,只有墻上時鐘走針發出的聲響,這會已經快十二點,姜淑玢肯定已經睡了,可樓道還開著夜燈,像是特意給留的。
姜筠上了二樓,昏黃的壁燈下,電視機卻開著,溫禮昂坐在客廳看電影。
是一部老電影,黑白默片,是再多看一眼就會犯困的類型。
溫禮昂長疊,鼻梁上架著金眼鏡,看得極其專注,這個時間點他早該休息了,可他卻出現在這,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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