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發的人扶了起來，手撥開了有些凌的頭發，看到了一張因為醉酒泛著淡緋的臉。

知道酒量不錯，現在這種樣子不知道被灌了多。一向聰明，只有在理人際關系上顯得不那麼從容。

參加同事間的聚餐，許況已經能想到李書妤面臨的是什麼場面。這種事他經歷過，剛進“遠洲”，他也曾被上司和同事針對了一整年。因為份特殊，也因為做事突出不藏鋒芒。

將總是散落的頭發固定住，手還沒有移開，李書妤溫的臉了他的手。臉熱的很難，許況的手掌帶著一些涼意，李書妤離開片刻，又了。

修長的手骨節凸起，慢慢托住了的臉。

異常紅潤，眼尾被酒燒紅，一張漂亮的公主臉。醉得不想睜開眼睛。許況盯著紅潤微張的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看向別。

已經秋，天氣依舊悶熱，車更熱。

察覺到制的熱度逐漸升騰，許況下顎繃，面無表的扭頭按下了車窗。

保鏢也上了車，重新啟車子時問，“許總，要去哪里？”

許況按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兒許清覺早就睡了。家的沙發那樣小，也睡不下兩個人。

側頭看了一眼歪歪斜斜靠在座椅上的李書妤，許況說：“回酒店。”

車子從寂靜的路段駛繁華街區，路過減震帶的時候，李書妤不穩向前撞了一下，許況手護住，將人帶在了自己的懷里。

可能這樣坐靠的姿勢并不舒服，李書妤在他的懷里乖乖趴了一會兒，突然躺下，頭枕在他的上。

長發像鋪散而開的海藻。睜開眼睛，用清黑的目打量他。

很長時間，他們不是在冷戰就是在爭吵，安靜相的時幾乎沒有。這種直率不設防的目，許況很久沒有在李書妤的臉上見到過了。

一向冷的心忽然像被鈍擊打。

李書妤自下而上的看著他，安靜了好一會兒，“······你是許況。”

“嗯。”

“不是陸堰森。”躺在他上的李書妤皺著眉，手抓著他的襯衫。

許況聽到“陸堰森”三個字，冷聲道：“我為什麼要是他？”

李書妤不說話了。不愿意靠著他，手撐著他的就要起。

許況握住了李書妤的手，問開車的保鏢，“什麼時候到？”

保鏢被他冷淡的聲音一激，踩著油門提高了車速，“快了。”

許況沒再應聲。

他坐在那里，有些僵。臉上的表沒有太多異樣，握的右手卻因為忍耐青筋凸起。

李書妤也不鬧了，可能是沒有力氣。安安靜靜躺在他的上，只用一雙清黑漂亮的眼睛瞪他。

像是被狠了呲以示警告的貓。及到冷淡又挑釁的視線，腰腹下幾寸漲到發痛。

許況移開目不再看。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堪堪停穩。許況下車，抱出了腳發的李書妤。

腳踢上車門。高長，也因為容矜冷，邁著大步路過酒店大堂上樓時，并不顯得急切。

推門而，將懷里的人暫時安置在沙發上，起時呼吸都是灼熱的。

拿了一瓶冰水，仰頭灌了大半，站在離李書妤幾米遠的地方，等待不同尋常的反應消下去。

那兩杯酒里的藥劑量應該不重，可反應來得緩慢又綿長。

克制住了沖，才去一邊按開了會客廳的燈。倒了一杯水，從桌上拿了解酒藥。

躺在沙發上的李書妤被燈刺的睜開了眼睛，環視房間，頓了一瞬，臉上閃過迷茫。

許況回頭，只見李書妤已經坐了起來，起時站都站不穩。

許況拿了水和藥過去，“難嗎？”

李書妤沒說話。

許況將東西遞了過去，“喝醒酒藥。”

李書妤突然后退了半步，“你兇我做什麼？”

“······”許況看了一眼，不懂自己正常說話，怎麼就兇了。

“我要回家。”以往白皙的臉因為酒變得白，眼底淡淡的沒什麼緒。說話態度卻很堅決。

“回去做什麼？一的酒氣。許清覺早就睡著了。”

李書妤看了他一眼，酒麻痹神經，反應不過來他說了什麼，跌跌撞撞往外走，“陸堰森送我回家······”

手里的水瓶被到變形，許況的眼底不再平靜。平而直的目落在往外走的李書妤上。

將藥和水放在側的桌上，眼見李書妤就要打開門出去，許況上前握住了的手腕。

氣氛凝滯了幾分，數十秒鐘的安靜。

他們認識二十多年了，四五歲的李書妤，會因為孤單和害怕，悄悄地跑到二樓找他；十多歲的李書妤，會因為喜歡和思念，一次次的去京市找他。

可現在，在醉酒意識不清的時候，開口就找認識沒幾年的陸堰森。

許況垂眸看著李書妤，神還是淺淡的，像是什麼都不在乎，聲音卻很低，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不甘和失落，“他就那麼好？”

許況按住了的腰，沒有借力的李書妤只能無用的翻騰。

“送我回家。”

李書妤只記得在“梵景”的包廂里，陸堰森說聚餐結束后要送回家，其他的同事不喜歡也不信任，就和陸堰森認識得久一點。

緒難以制，許況聽到的話冷嗤，“他送你回家？你知道他要把你帶去什麼地方？”

“······不要許況。”

簡單語句，直白的表述，帶給許況的是不被選擇后的莫名惱和難過。心里突生躁意，也被蹭的火起。

“不要我要誰？”緒越起伏不定，許況表現得越冷淡。

問完，已經不想從的里聽到那三個字，他上前一步，把李書妤困在自己的和門之間，一手托住在了的腦后，低頭吻了上去。

的，帶著酒意的甜。

咬著的下，抵開了守的牙關，舌尖以另一種方式攻城掠地。

許況親了一會兒，松開快要息不過來的人，微微俯與額頭相抵，鼻尖也輕輕在一起。

分開近兩年的時間，他在各種意義上都想念。

害怕失去讓他平添的溫和耐心，可骨子里的霸道強勢并沒有退卻，想抱、想親，聽到別的男人名字時，想把錮在自己的懷里。進。

紊的呼吸未定，發頭腦混沌的李書妤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像是委屈，“你干嘛咬我？！”

抓錯了重點，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咬了回去。

許況殘存的理智被燒了灰燼。

他又一次低頭，尋找到熱的。

修長有力的手輕而易舉扯開了上的長。

李書妤后退時到了開關，會客廳陷黑沉昏暗。

許況托住了，半抱帶了去了沙發，跌進一團細窄里。

上的長有些礙事，許況抬手將它推到腰際。質地良好的擺像是流的波紋。

李書妤靠著沙發靠背，向后仰時白皙的脖頸格外秀，想要推開，又想要擁抱。

混的心理和格外激的生理讓幾乎不能息，反手抓住了沙發上靠枕的一角。

放在包里的手機突兀的響起，打破了房間里只有急促呼吸的詭異。

分外投的人無暇顧及，震鈴過后又恢復了安靜。

······

幾個小時后，頭發微的許況抱著李書妤出了浴室。

將昏睡的人放到床上，俯看著后臉頰淡緋，接吻過后的更加紅潤。

許況看了一會兒，低頭很輕的親了下的角。

放在外面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許況起去了外面，從桌上拿起了不斷震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陸堰森”時，清雋的臉上閃過冷意，面無表按了掛斷。

還沒將手機放回去，屏幕又一次突兀的亮起。

看到“周玲”，按掛斷鍵的手又停住了。

電話接通，對面顯得很著急，“你在哪里呀，怎麼還不回來？”

“在睡覺。”

周玲聽到是個男聲，語氣急促，“你是誰，書妤呢？！”

“許況。”他聲音低緩解釋，“書妤喝多了，在睡覺。”

周玲：“啊？”

“那······那。”周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周樾寧，了還能調侃兩句，可許況實在太疏離冷淡，周玲覺得和他說話是種折磨。

“今晚還回來嗎？”

周玲發現李書妤沒拿鑰匙，就一直坐在客廳等，昨天熬夜畫圖，坐了一會兒就睡著了，阿姨出來關掉了燈。

周玲半夜醒來，發現已經凌晨兩點，李書妤還不見蹤影，打電話又沒人接，瞬間慌了。

“不回來。”許況說。

-

在第五通電話無人接聽自掛斷后，陸堰森躺在座椅里出神。

陸子琳半夜睡醒下樓覓食，看到了緒低冷的陸堰森，有些驚訝，“怎麼還不睡？”

陸堰森沒說話。

陸子琳見他這副樣子，拿了吃的也沒著急上樓，“二哥這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陸堰森看一眼。

陸子琳拆開了小蛋糕，拿勺子剝掉上面的油，挖了一塊蛋糕胚放進里，“工作？”

觀察陸堰森的反應，“還是？”

陸堰森又瞥了一眼。

陸子琳笑笑，“那就是了。怎麼了，還沒追到你那個助理？”

“去睡你的覺。”

“別生氣嘛，我就隨便說說。早就跟你講過了吧，不要和下屬談，之前那朵小白蓮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一手培養起來，結果轉頭就出賣你······”

陸子琳說到一半又停住了，下意識去看陸堰森，發現他并沒有生氣，神很淡。

“李書妤不一樣。”陸堰森說。

這點陸子琳很贊同，“這麼久都沒答應你，確實不一樣哦。”

“如果不想持續刺激我，你就去睡覺。”

“別呀。”陸子琳又吃了一口蛋糕，擺出吃瓜群眾的姿態，“所以這麼不高興，到底怎麼了？”

陸堰森沉默片刻，“今天聚餐，喝多了，我就送回家。結果沒帶鑰匙，我就想先把帶回這里，有阿姨照顧。”

“那怎麼沒帶回來？”

陸堰森靠坐在椅子里，想起幾個小時前的經歷，俊雅的臉上閃過不滿，“前夫來了。”

陸子琳：“嗯？”

陸堰森深呼了一口氣，疏解郁悶，甚至有些無奈，“兩輛車，追了六公里。”

在陸子琳詫異又不解的目中，陸堰森道：“帶了兩個保鏢，開車阻攔我。”

“那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李書妤被那前夫帶走了，現在電話也打不通。”

陸子琳有些咋舌，“對方什麼來頭啊，做事這麼猖狂？”

陸堰森道：“打聽和你無關的事。”

陸子琳“切”了一聲，“我這不是關心您？那這麼說的話，李書妤和前夫還有糾葛呀。二哥，這種糾紛可不好理，你小心被牽扯進去。”

陸堰森安靜了下來，半晌沒有言語。

剛認識李書妤的時候，長了一張清純漂亮的臉，眼底卻盡是冷漠淡然，不太說話，也和人不親近。陸堰森只覺得很特別。

認識兩年多了，他們在工作上配合很默契，私下相也還算愉快，陸堰森以為可以靠近一點了。可一旦陸堰森表達出好，李書妤就會防遠離。

李書妤很難被打，好像什麼都不需要。

陸堰森慢慢發現，骨子里就很冷淡的李書妤，很難和別人建立親關系。

總是對別人表達出的到無所適從，能夠給別人的反饋也很。

陸子琳見陸堰森沉默許久，“還打算追啊？”

陸堰森說：“順其自然。”

陸子琳：“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喜歡。”

-

酒店。

李書妤坐在床頭，有些懵的看著站在床尾位置系扣的許況。

已經維持這種樣子好幾分鐘，宿醉后渾哪里都不舒服，最鮮明的不是頭疼和胃疼。

的傳來痛，和舌頭也疼。

李書妤怎麼都沒想到，一覺醒來反饋給鮮明的“事后”，床上出現了只穿著睡袍的許況。

許況作閑適的系好了扣，站在那里時長玉立，臉上帶了一些饜足后的好說話，“要再睡一會兒嗎。還是要回去，我送你。”

李書妤只覺得他淡定的樣子分外刺眼，一直平復著自己的緒，“為什麼會這樣？”

許況抬眸，“昨晚你喝多了，陸堰森要帶你去開房。”

說到這里時，許況語調冷下來，“我攔住了他，把你帶回來了。”

話音剛落。

李書妤：“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許況氣極反笑，“他是什麼東西，相了這麼久，你都不清楚？就算是男朋友，趁著你醉酒做那樣的事，他能有多磊落？”

李書妤頭一次見“賊喊捉賊”。

他們這算什麼？

李書妤盯著許況，太過意外和生氣，讓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半晌，手示意許況，聲音平靜，“你過來。”

許況看著，神雖然是一慣的冷淡，卻沒一秒猶豫，幾步過去到了李書妤面前。

俯靠近，抬手想理順遮擋眉眼的幾頭發。

“啪”的一聲。

清雋的臉偏向一邊，很快浮現出紅痕。

李書妤打人的手垂落在被面，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舌尖輕抵右腮，停頓片刻，他又面向了李書妤。

握住了的手，指腹了泛紅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