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nbsp;nbsp; 第 83 章

◎「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第八十三章:番外一==

臘月, 皇城之中下了一場極大的雪，一夜之間，各家府邸變得白茫茫的一片。

但屋燒著地龍, 格外暖和。

秦若著一襲羅，十指尖尖的捧著白玉盞, 姿態娉娉婷婷的將手中的茶遞給了謝淩, 他的側還放著一個話本子。

秦若眸看了一眼話本子，輕輕地開了口:「人請用茶。」

謝淩接過茶盞的時候還順勢了纖細的手指, 微笑道:「這一雙巧手，卻在這裏端茶倒水，真是委屈了。」

秦若假裝委屈的低下頭, 輕抿，細聲道:「小子如今能伺候人, 已是莫大的福分, 不敢再奢求其他。」

屋暖的猶如春日，再混合著姑娘家上淡淡的香氣, 讓人骨頭都了，謝淩氣度慵懶的抿了口茶, 輕笑道:「這就妄自菲薄了，能得到多東西, 取決于怎麽做。」

便坐到了他上, 摟著他的肩膀, 嗓音清靈，吐氣如蘭道:「那人想小子怎麽做」

謝淩一副任為所為的模樣，淺聲而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秦若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若無骨的手指擰了一下他瘦結實的腰:「下次我要演宦小姐, 夫君要做我的面首。」

想看他為俯首稱臣的樣子。

謝淩眉目認真的看著, 笑道:「這是當然。」

秦若這才高興，按照話本子將他推倒，再湊上去親他。

屋外是白雪皚皚，萬籟俱寂，屋則是風花雪月，意迷。

直到屋外傳來珠兒的輕哄聲：「哎呦，我的小小姐，你這是？」

原來是小歲宜與嬤嬤們堆好了大雪人，想讓自己的爹爹跟娘親去看，小歲宜小臉生的致，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睫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梳著兩個小揪揪，看起來玉雪可。

朝閉著的房門看了一眼，聲氣的開口：「珠兒姐姐好，爹爹跟娘親在裏面嗎？」

大人跟夫人自然是在裏面的，但眼下肯定不適合讓小小姐進去，珠兒蹲下子，聲跟小歲宜道：「大人跟夫人在裏面歇息，小廚房做了馬蹄糕，奴婢帶小小姐去吃馬蹄糕可好？」

小歲宜咬了咬手指，說話的小嗓音跟抹了一樣：「剛剛嬤嬤喂歲宜吃了桃花糕，歲宜現在不，爹爹跟娘親白日裏也要睡覺嗎？」

看著懵懂天真的小小姐，珠兒有些不知如何解釋，屋的秦若卻是要憤死，臉燥熱，重重的咬了一口謝淩的薄，聲音還有幾分：「都怪夫君，歲宜來了。」

本來說的是等會去海棠亭煮海棠酒，結果他非要讓看那話本子，這一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現在兒還在外面等著呢。

雪白，烏發散在枕頭之上，小臉著暈紅，杏眼如同含了春水，豔豔，這是他的妻子。

謝淩眉目微深，結滾了滾，然後將攬懷中：「是為夫的不是。」

謝淩將簾帳拂開，先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再替妻子換好羅，扶下了床榻：「還好嗎？要不我去見歲宜，夫人再睡一會。」

這個兒來之不易，不管是家裏的長輩，還是謝淩跟秦若，都非常疼。

秦若還有些，扶著他的手臂小聲道：「就算夫君去了，歲宜肯定也會要見我。」

謝淩想到小歲宜確實更妻子，大手替妻子了腰，見神稍稍恢複一樣，才帶著往外走。

們出來的時候，珠兒已經抱著小歲宜去偏房了，見到二人的影，珠兒連忙行禮：「大人，夫人。」

小歲宜更是馬上從炕上爬起來，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手要兩人抱：「爹爹，娘親。」

謝淩將抱起來，聲音溫和的問：「歲宜是堆了雪人嗎？」

對待妻，謝淩總是格外的有耐心。

小歲宜聲音甜甜的，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呀，歲宜堆了一個大雪人，爹爹跟娘親要去看嗎？」

秦若溫溫的看著，笑道：「自然是要去看的。」

小歲宜開心的鼓掌，見娘親今天都沒抱自己，便從謝淩懷裏探出頭來，甜甜糯糯的撒：「歲宜要娘親抱。」

秦若秦了一下的臉頰，將從謝淩懷裏接過來，小姑娘長大了，還有些沉。

秦若剛經歷一場/事，手還有些無力，險些沒抱穩，謝淩替拖住兒的子，珠兒見狀趕忙將鬥篷披到夫人上，一行人往小歲宜指的方向走。

小歲宜跟嬤嬤堆的雪人確實足夠大，但看著總覺得有些奇怪，大人還沒開口，小歲宜就特別興的開口道：「這個大雪人就是爹爹，爹爹一定要保護娘親。」

原來這就是奇怪之，謝淩被兒的言語逗笑了，他看了一眼側的妻子，問小歲宜：「那歲宜不需要保護嗎？」

小歲宜覺得自己可聰明了，馬上聲氣的道：「歲宜讓娘親保護就好了，爹爹保護娘親，娘親保護歲宜。」

秦若語調輕緩的哄著:「好，娘親保護歲宜。」

正說著笑，張嬤嬤撐傘走過來，態度恭謹道:「大人，夫人，老夫人有請。」

雪天路，小夫妻兩便讓珠兒將小歲宜帶回去，兩人則是一起去給謝老夫人請安，長秋侯府的老夫人也在:「給祖母，外祖母請安。」

謝老夫人面和藹的擡了擡手:「子淩跟若若不必多禮，今日是臘八節，廚房熬了臘八粥，老已經讓廚娘給你們二人送過去了。」

「謝祖母。」

一家子坐在一起，謝老夫人將目放到了秦若上，問:「歲宜這兩日吃飯可還好」

小歲宜自從斷之後，一直有些挑食，謝老夫人心疼曾孫，日日都要過問一遍。

秦若淺淺而笑，回答:「祖母放心，歲宜這兩日用膳還乖的。」

「那就好。」

合家歡樂，長秋侯府的老太太微微笑道:「算起來歲宜如今也三歲了，這謝國公府小輩還只有一個，不知道子淩跟若若有沒有打算給歲宜添一個弟弟或妹妹」

謝國公府作為百年家族，嫡出子嗣確實，謝淩是國公府的嫡長子，這長房只有一個孩子，還是了些。

想當初晚凝就是妾室之，因為長房嫡嗣稀薄，所以才將晚凝寄養在祖母名下，那長房就有兩個子了，看宮裏對歲宜的態度，要是不出意外，歲宜很有可能是定太子妃，那麽還是要有兄弟幫襯，長秋侯府的老太太想到此，便有一問。

秦若還沒出聲，謝淩便不著痕跡的將話題給岔開了:「外祖母，孩子一事還是要靠緣分。」

「雖然子嗣一事是要靠緣分，但還是要子淩這個做丈夫的多努力些。」老太太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拿出長輩的姿態道。

長秋侯府的老太太并沒有什麽惡意，謝淩也很尊重這個外祖母，他頷首道:「子淩會的。」

因是臘八，所以京城上下都很熱鬧，午膳的時候，帝王邊最得中用的李公公帶著帝王的賞賜來到謝國公府，他將東西笑瞇瞇的呈上來，道:「奴才參見謝老夫人，謝大人。這是聖上差奴才送來的幾道點心，聖上還說，小皇子跟未央公主年後也要啓蒙了，若是能拜謝大人為師，那真是一生有幸。」

這是要為太子選老師了……

謝老夫人有一瞬間的驚訝，下意識的去看側的孫子，謝淩姿態倒是一如既往地清俊儒雅，道:「承蒙陛下擡，若能教太子跟未央公主，倒是微臣的榮幸。」

李公公笑呵呵道:「謝大人這話就客氣了，這京城誰人不知道謝大人的才華，聖上跟皇後娘娘皆盼著太子跟未央公主拜謝大人為師呢。」

皇宮也是遍地雪花，帝後正在閣下棋，雲姝嗔怪帝王:「陛下也真是的，謝大人每日理閣事務就夠忙的，還要幫陛下理政務，現在又要教□□跟溶溶的功課，謝大人才華是出衆，但這京城也有其他鴻儒，陛下怎麽就偏要謝大人去勞」

帝王微挑眉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姝兒這話說的不對，且不說這京城有人才華能比得上咱們謝宰輔，就說這『一日為師，便終為父』【1】，太子也得拜子淩為師。」

一句「終為父」將雲姝堵的啞口無言，雲姝有些無奈的看他一眼:「陛下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做賊呢。」

不過謝大人跟謝夫人家的小歲宜是真招人疼，雲姝也是喜歡的，這之事有時候還真要從小培養，所以雲姝也沒有真正的生氣。

帝王道:「這一家有百家求，咱們辰兒總不能落于人後不是。」

因為雖然兩個孩子都還很小，但是真正疼兒的人家肯定是不希自己的兒嫁皇家，所以帝王還擔心他那傻兒子從一開始就出局了，這不得上些心。

昌寧三年，帝王任命謝淩兼任太子太傅一職，各大世族皆有賀禮送過去，唯一不敢送的便是子。

因為當年，謝國公府就放出風聲，謝宰輔有生之年，不納妾室。

正月初二，是出閣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

文大學士府的馬車很早就到了謝國公府，謝晚凝先是在凝暉堂見了自己的祖母跟母親，再來陪嫂嫂說話:「話說兄長跟嫂嫂親這麽多年，一直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的，怎麽姝姐姐跟陛下的三公主都出生了，嫂嫂跟兄長還沒有好消息」

謝晚凝雖說出閣晚，但婚後與文子齊誕下一對龍胎，是兄妹，帝王跟姝姐姐不僅生了太子，還生下了一位小公主，現在都盼著兄長跟嫂嫂有沒有好消息。

秦若莞爾笑笑，替謝晚凝斟了一杯茶:「可能是緣分未到吧。」

對于這事，秦若跟謝淩想的都是順其自然，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謝晚凝瞅了一眼自己麗人的嫂嫂，突然語出驚人:「那有沒有可能是兄長不行」

秦若一怔。

從婚到現在，在床笫之歡中，男人還真沒有「不行」，每次都是有些承不住。

謝晚凝見狀接著補了一句：「嫂嫂，其實這有時候，不止子需要羹湯滋補，這男子有的時候也是需要補補的，就像兄長，每日早起上朝，白天還要在閣理公務，現在又任了太子太傅，還要教宮裏的小皇子跟長樂公主功課，也很辛苦。」

「所以妹妹的意思是給夫君好好補補？」

其實這閨房之間的事，秦若覺得他并不需要補，但男人每天要理公務還有閣的事，以及兼顧小皇子跟公主的功課，確實是很辛苦。

謝晚凝如小啄米般的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可以給兄長補補，而且兄長跟嫂嫂這麽好，嫂嫂的心意，肯定最讓兄長高興。」

不多時，謝老夫人邊的丫鬟進來，說文大學士府的馬車到了。

謝晚凝只好依依不舍的拉著秦若的手，道：「那我改日再來看嫂嫂。」

秦若親自送到門口，輕聲細語道：「妹妹慢走。」

柳絮般的雪花飄在窗紙上，珠兒見自家夫人在那發呆，便笑著走過去：「夫人這是舍不得三姑娘？其實過幾日便是文大學士府老夫人大壽，到時候夫人就可以跟三姑娘見面了。」

聞聲，秦若輕擡起彎彎的眉眼，婉約笑道：「珠兒，你吩咐小廚房今天晚上熬些滋補的羹湯吧，是為夫君熬的。」

珠兒還愣了一下，因為覺得們大人并不需要補，但夫人此舉也是關心大人，們做下人的也不能跟主子對著幹，于是笑道:「奴婢這就去。」

所以當謝淩看到桂枝龍骨牡蠣湯跟金玉羹的時候，他還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