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都很安靜，離城門越近，過往的一切在腦中越發清晰，秦若的小手無意識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因著是東璃太子殿下的馬車，城門口的人不敢阻攔，登記之後直接放行了。

秦若輕輕松了口氣，一路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守衛將馬車停在距離城門口百裏的地方，低著聲音，道:「太子殿下，到了。」

這麽快就到了，蕭昀不免到憾，黃昏時分，夕的餘暉照在地面，別有一番朦朧之，蕭昀將秦若跟娘送上另一輛馬車，真摯笑道:「那孤就送姑娘到這裏了，以後山高路遠，還姑娘能夠得償所願。」

「謝太子殿下。」秦若朝蕭昀福了福，盈盈人:「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快去吧。」蕭昀就站在涼亭中目送子離開。

他沒有問去哪兒，那是因為蕭昀堅信，或許不久後就會再回到京城，只不過等那個時候他已經回東璃了。

守衛見他們殿下都快夫石了，納悶道:「太子殿下，你既然心儀秦姑娘，如今也是自由了，你為何不」

他們殿下份何等的尊貴，為了能幫到秦姑娘，殿下前前後後忙碌了這麽久，他不明白殿下為何就這麽放秦姑娘走了。

明明這時候是最好的機會。

蕭昀諷刺地笑了笑:「想離開，那也得看謝宰輔跟謝國公府願不願意放離開。」

而且他方才問姑娘去不去東璃，就是在試探姑娘的意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表明對京城還有京城的人還有留。

有自己的心之所向，蕭昀自然不會勉強，但姑娘此番肯定是因為迫于局勢才會離開，蕭昀覺得正好趁這個機會讓謝宰輔好好解決一下現在京城的事，為此蕭昀特地沒有告訴兄長是誰的事。

希那個子再次回到京城的時候眉間再無憂慮。

守衛恍然大悟，總算明白殿下為何要費這麽一番周章:「太子殿下還是決定全秦姑娘。」

他大概知道他們太子殿下為何助秦姑娘離京了，因為人們往往失去一件東西之後，會對這件東西更加珍惜。

「孤也不知自己對是個什麽，但比起占有，孤更想餘生滿。」這樣的子就該得到幸福，蕭昀笑嘆一聲，再次搖了搖折扇:「走吧。」

再不走，他今晚就要被關在城門外了。

***

傍晚的時候，沈岸隨謝淩走進謝國公府，管家朝二人拱了拱手:「大人，沈大人。」

「嗯。」

二人腳步都不帶停頓，直接朝正房走去，此刻珠兒正在屋來回踱步，見兩人進來，連忙行禮:「奴婢見過大人，沈大人。」

「夫人呢？」謝淩起眼皮，沒有看到妻子的影，眉梢輕輕皺了皺。

珠兒急忙解釋:「回大人，夫人剛剛說子不適，讓奴婢去請郎中，結果等奴婢回來，就被告知夫人突然有了興致，想去茶館，然後就出府了，奴婢正等著夫人回來呢。」

還有郎中也在外面等著，這剩下的一句話珠兒沒有說出口，因為大人臉已經沉了下去，他眸如墨，一字一頓道:「我不是說夫人要是醒來，就讓人告知我一聲」

沈岸眉梢微，就連醒來都要告訴他一聲，看來謝大人對他妹妹還是可以的。

許是因為沈岸也經常去茶樓喝茶，現在天也不是特別晚，所以他并沒有多想。相反謝淩此刻臉非常冷凝，被他反問的珠兒嚇得跪了下去:「大人，夫人本來是沒有醒的，是因為皇後娘娘邊的侍派人來請夫人進宮，然後夫人就去了。回來之後夫人就讓奴婢去請郎中，等奴婢帶著郎中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去茶樓了，梅兒姐姐還說，夫人說回來的時候要給大人您帶點心呢。」

要真去給他帶點心，只怕他就算等到自己薨逝，他都等不來給他買的點心。

謝淩頭疼的厲害，骨節分明的指骨了額頭。

沈岸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不管是聖上，還是皇後娘娘，都對謝國公府極其看重，怎麽前腳聖上傳召了謝淩宮，後面皇後娘娘就傳召了他妹妹宮，沈岸約有種不好的預。

「夫人去的可是江畔茶肆」

在京城并不認識什麽人，這個節骨眼上，能去的地方就是江畔茶肆，要不就是南定侯府，說去茶館喝茶，那就肯定是江畔茶肆。

平日裏夫人也沒出門，珠兒當然不會問那麽清楚:「奴婢不清楚。」

謝淩語氣冷淡且沉:「自己去門外跪一個時辰。」

沈岸看向謝淩，他沒男人想的多:「你是懷疑皇後娘娘對妹妹說了什麽嗎？」

「皇後娘娘肯定是對說了什麽。」謝淩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還沒有確定，所以整個人在失控的邊緣，他遞給沈岸一塊令牌:「這是我的令牌，麻煩大哥將江畔茶肆圍起來，要是找不到人，就直接審問茶肆裏面的林掌櫃。」

沈岸皺了皺眉:「你……」

在他印象裏，謝淩一直是那個儒雅溫和、冷靜自持的年輕宰輔，但是他此舉未免太……

「我會在府裏等謝國公府的馬夫回來。」

要是沒有借這個機會離開，以後他們就好好過，想做什麽，他都不會幹涉。

但要真存了離開的心思……

沈岸覺得這話在理，他妹妹是坐馬車去的茶館，去了哪裏，謝國公府的馬夫肯定是最清楚的。

沈岸接過他手裏的令牌，大步往外走:「那我先去江畔茶肆。」

謝淩目在屋掃了一圈，這陳設分明還跟他進宮前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妻子不見了。

沈岸走了沒多久，謝淩也從正房離開，只吩咐一句讓今日送夫人去茶肆的馬夫回來之後來書房見他。

侍衛本來想跟他說前不久夫人來過了，可見主子腳步生風，臉更是冷沉，就想著等主子心好一點，再很他說。

夜將至，書房一陣昏暗，謝淩輕闔著眸，靠在太師椅上。

再擔心，這閣的公文得理，謝淩手剛過去，虧發現在他的公文下面，了一張宣紙。

謝淩眸微，手將那張宣紙拿出來，這一拿出來，謝淩太突突的跳，因為那上面寫著大大的三個字——

「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