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或者不說，對蘇遇卿而言，是個問題。

說實話，那些事并非不能說，只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而已。小時候，蘇母總是告訴，孩子要自重自，自重自就不會有人糾纏你，否則就是孩子的錯，不然為什麼他們不糾纏別人，偏糾纏你？

被人欺負了也是，明明是們被蘇母教得謹小慎微，和別人格格不，被欺負了，回去告訴蘇母，蘇母張口就是:“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還不是因為你沒有做好！說了人要謙虛要低調，要和善，你做好了，別人還會欺負你嗎？”

又說，“一個掌拍不響。”

蘇遇卿一直覺得自己從未相信過的這些理論，直到李蒙的事發生，才知道，原來還是信了。

害怕而又愧，第一次被李蒙擾的時候，沒想過告訴任何人，只是躲起來，不見他，不接他電話，以為避開了就沒事了。后來第二次，因為周漢生，被李蒙找到，被蘇遇月騙回去，后者勸順從他們的時候就說:“李蒙為什麼會看上你？不是因為你有意無意在勾引他，默許他嗎？我都不理你了，你還和他見面，接他的錢，接他請你吃飯，接他各種各樣的好意……小卿，現在又裝什麼呢？”

蘇遇月拋出了蘇母的理論，蘇遇卿知道不是的，之所以會和李蒙見面，會接他的錢，會偶爾答應和他吃一次飯，是因為蘇遇月莫名其妙冷落，想弄明白原因，改善和姐姐的關系。

當然，也因為他是的姐夫，是認定的親人。

而且接的錢都寫了借條，當是借的。

沒有對他有過任何旖旎的幻想，也沒有任何過分的親，但長期以來蘇母的教育讓忍不住懷疑，也許，是做錯了吧？

蒼蠅不叮無的蛋，是因為沒有做好，不夠莊重，才有了這樣的人倫丑劇。

不敢和任何人提，也于和任何人提。

怕說了會被人看不起，怕人家說:“一個掌拍不響，你如果沒有任何回應，他會這麼纏著你？”

那天夜里，被李蒙抱進房里后曾問他:“為什麼是我？”

李蒙說:“因為我的就是你啊~你還小的時候，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上你了。”

他說:“我喜歡你小小的兇悍的樣子，所以你盡可以反抗。”

一見鐘啊……惡心得想吐。

蘇遇卿臉變幻不定，程也不催，就那麼靜靜的等著，指尖輕輕點著被面上的花紋。

最后拿過手機，有些艱難地打字:“我姐覺得的病沒有救了，想我嫁給李蒙，好可以幫照顧好兩個孩子……程，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卷進這些惡心的事當中，我以為，我可以把事理好的。那支針管里的藥，不是李蒙和我姐準備的，是我弄的，我很早就在想，我應該怎麼告訴他們，我不是婦，我沒有勾引過他，后來我就想到，用藥吧。本來我想，用烈一點的藥，如果他們真的再對我做什麼，我不介意死一個，可是國外轉一圈讓我明白，世界那麼大，人生那麼好，我為什麼要為別人的錯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

字打得不快，用的筆劃，慢慢地在手機上敲出這一大段。

程的手指無意地了拳頭。

而蘇遇卿，是想過和李蒙同歸于盡的，那支針管，每次見蘇遇月都準備著，那天晚上，洗澡換服的時候再次拿了出來。

將之放在枕頭下，心里想著萬一，卻也祈禱著這個萬一永遠都不要發生。

可世事無僥幸。

蘇遇月下的藥讓反應遲緩，以致舉針向李蒙刺去的時候，被他反應極快地奪了過去，他問是什麼藥，問不出，就威脅說要打進里。

他將針抵在上，蘇遇卿冷笑著，自己將針按進去，順帶把藥水也推了進去。

當時李蒙驚愕的樣子，至今想來都覺得解氣極了。

保安帶著警察來得很及時，蘇遇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他意圖侵犯自己的事說出來，因為不覺得，他會因此到懲罰。

和蘇父聯合洗錢，接納臟款的罪名，才夠他喝一壺。

所以，寫著:“程，我是能夠保護我自己的，不是不信你，而是，我自己的恩怨，我想自己了結。”

他看著，手幫把落到面前的頭發抿了上去，輕輕“嗯”了一聲。

不想指責，他也沒有立場去指責，問為什麼要如此冒險。

心上有沉重的負擔，那些東西，必然是要靠自己搬走的。

拿過手上的手機，程將打出來的容，逐行逐行全部刪掉，一邊刪一邊說:“后面的事，不用擔心，有我呢。”

他未說一個字的打算，可是所有的打算又似乎都在那一句“有我呢”里面。

莫名充滿了殺意和煞氣。

蘇遇卿居然不敢再說什麼。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蘇遇卿就覺得困乏而睡去。

次日是蘇遇月原定的手的日子，不過沒有人去關注，但結果蘇遇卿還是知道的。

里的癌細胞已經惡化擴散，手后也得定期做化療治療。

醫生說一年是最樂觀的估計。

蘇遇卿聽到消息，心里已沒有任何覺，在心里，那個疼護幫著悄悄打掩護讓躲過蘇母一頓又頓打的姐姐，其實早已經死去了。

蘇遇卿從警方那拿回自己手機的時候，在里面看到了一條蘇遇月發來的信息:“能見個面嗎？”

什麼也沒回，默默地，再次刪掉了。

養了差不多十天，蘇遇卿舌頭和嚨的傷才好全。這期間，程給請了假，讓在家養著，他就一直陪著，極下廚的他，因此還學會了熬各種各樣的湯:湯、魚湯、海鮮湯、骨頭湯……

經常找程父程母取經，或者回家里讓他們教做些清淡不油膩的大菜，老兩口什麼人？老了的，教了幾回就覺出不對，隨便找了個理由，溜溜達達跑到程那去看況。

他們去的時候是半下午，那個時間點，蘇遇卿居然在睡覺！

程搬了電腦，正苦大愁深地對照著研究做菜。

面前放了好些瓶瓶罐罐，還有一盤子。

看到老頭老太來，他松了一口氣，放下電腦拉著他們說:“哎呀你們來了可真好，香辣紅酒，你們會做吧？快，快教教我，這視頻里的我怎麼就看不懂呢？”一邊張羅著求幫忙一邊說，“卿卿下午看電視，突然看到這個，特別想吃。”

老頭起袖準備洗手幫忙，不聲問:“怎麼，你們都不用上班？”

蘇遇卿的事，程和程夕都沒告訴他們，所以兩老還不知道。

程信口道:“卿卿有點不舒服，這不請假了在家休息嘛。”

老太太冷不丁:“什麼不舒服，不是懷孕？”

程矢口否認:“沒有的事！”

老太太冷笑:“那是小夕騙我們的？”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