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那話，沒人敢答，二皇兄都不出聲了。太子哥哥就看向父皇，看了父皇很久。我躲在底下，覺父皇都被他看得吃不消了。太子哥哥問，父皇，兒臣這副模樣，是不是不像母后了？”

“父皇臉也有點難看，但他只是嘆了口氣，說，你往后還是戴面吧，朕赦你不敬之罪。太子哥哥這才又戴上了面。”云韶了自己手臂，后怕道：“我當時才十一歲，嚇得接連幾晚做了噩夢，真的，太丑了。”

夏如茵聽著也有點驚嚇，可更多還是心疼：太子臉上傷疤丑陋，又能覺到旁人緒，那他這些年著旁人的畏懼厭惡，一定過得很難吧？夏如茵還是勸云韶道：“殿下現下不是都戴面嗎？他又不會出臉，你就別害怕他了。”

云韶又搖搖頭：“不止如此。后來次年，大宣和匈奴打了幾場戰，匈奴人求和，來了個王子簽訂停戰協議。席上那匈奴使者夸他們王子，說他們王子是神明轉世。那王子突然站起來說了什麼，使者告訴父皇，他要挑戰大宣的皇子。”

“父皇竟也應了下來，這事便又落在了太子哥哥頭上。太子哥哥和那王子都除了武，走到大殿中央。太子哥哥那時才十六歲，那王子都有二三十了，又高又大，比太子哥哥還高一個頭！我當時好怕太子哥哥被他打死，結果太子哥哥手是真好啊！特別靈活，那王子本不著他，反倒是被他踢打了許多下。”

夏如茵聽得認真，云韶神也逐漸張：“可那王子是個小人！他上藏著匕首！他打不過太子哥哥就發火，拿出匕首想殺他！侍衛們只顧著保護父皇，本沒人救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被那王子刺傷了大，我嚇得閉上了眼，就聽見了一聲凄厲慘嚎！”

夏如茵雙手本能攥了擺：“殿下傷了？”

云韶臉上出了懼怕神：“不是，太子哥哥不知怎麼，反制住了那王子。然后他奪了那把匕首，將他、將他……從眼睛……”

比劃了個扎的姿勢，說不下去了：“殿上那麼多人看到那一幕，都被震懾了。太子哥哥拔出匕首，就那麼扎著一團，一瘸一拐朝父皇行去。他一淋淋，手上又拿著匕首，侍衛們都嚇著了，本能擋在父皇前……”

雖然已是過往，夏如茵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上：“殿下要干嗎？”

云韶小臉都是白的：“太子哥哥站定，又笑了，他說……”

話未說完，便有個男聲自門外傳來，慢條斯理接了口：“他說，兒臣幸不辱命，未墮大宣威名。”

云韶驚得“啊”的一聲尖，瑟瑟發抖抱住了夏如茵：“太子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夏如茵本來就張，被云韶一喊，也嚇得一個哆嗦。便見屋外行來了一個悉的影，華貴蟒袍，金面，正是故事的主角太子殿下。夏如茵本來都不怕他了，可聽八卦被抓個正著，還是這般可怕的過往，夏如茵也有些慌。扶著云韶站起見禮，磕道：“殿下……”

肖乾站定：“然后太子躬，將那匕首獻給了皇上。皇上也緩了過來，令太監接了匕首，又為太子傳了醫。匈奴與大宣和談破裂，再度開戰。”

云韶和夏如茵呆呆看他。肖乾角勾起個悉的溫弧度：“就是這樣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前塵往事，”他了夏如茵的發：“其實也沒什麼好聽的。”

云韶又開始哆嗦，覺得肖乾這是怪多事了。夏如茵見實在是怕，連忙道：“殿下，云韶公主今日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回吧。”

肖乾淡然道：“既然不舒服，這幾日便回去好好歇息，暫時別來了。蘭青，送云韶公主一程。”

夏如茵怔了怔，云韶卻是如蒙大赦，趕告辭離開。屋中只剩夏如茵與肖乾兩人。夏如茵又憶起了自己方才所為，有些怯怯看肖乾：“殿下，對不住。我并非故意打探你的舊事，我只是想勸云韶別那麼怕你，才聊起了那些。”

肖乾并不在意，只當夏如茵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多了解些他的舊事：“無事，我也沒想瞞你，只是你不問，我便也沒說。茵茵如果不怕還想聽，不如直接找孤。孤的故事，孤自己更清楚。”

他頓了頓：“就比如匈奴和談那次，會鬧出那般大事，是因為有人背后推波助瀾。使團中其實有兩位王子，和孤打斗的二王子得可汗重視，而另一位七王子乃賤籍所出，只是作為隨從前來，因此不引人注意。可就是這位七王子煽了他的二哥挑釁大宣，甚至私自帶匕首上場。”

夏如茵不料肖乾還真愿給講這些舊事，忍不住發問：“七王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肖乾輕描淡寫道：“為什麼？古來皇家兄弟反目，還不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七王子不想匈奴與大宣和談，因為份低微的他需要戰爭積累實權兵力，又想借機除掉他的哥哥。于是他與人合謀，導演了這出戲。”

“當年那件事里，他是最大的贏家。”他攤手：“當然，本來除了他，還該有一兩位贏家。可惜孤偏偏不肯死，與他合謀之人便竹籃打水了。”

夏如茵心中巨震：“殿下，你的意思是……”

肖乾負手向門外：“想來四年過去，這位七王子在匈奴的發展，又更上一層樓了。孤這些日子偶爾會想起他，還記掛的，”他慢聲道：“真想早些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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