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在門外跪了快有小半個時辰,戶部的門愣是沒開。
憐兒不是個蠢人,明白,今日就算是跪死在這裏,也定然是見不到林大人的。而且,這樣冷的天氣,若再跪半個時辰,就真的要凍死在這裏了。
憐兒深吸一口氣,站起往回走。
等回到林青青門前的時候,深呼吸一口給自己打了氣,這才敲了房門。
裏頭傳來林青青的聲音:“進來。”
憐兒抬腳走進去,撲通一聲在屋子中間跪下了。
林青青居高臨下的看著,淡淡的道:“如何,父親什麽時候來見我?”
憐兒低垂著腦袋,輕聲說:“奴婢無能,未能見到林大人。”
林青青沉默不言,隻一下一下的著手上溫熱的茶盞,直到耐心告罄,抓起茶盞就砸向了憐兒。
砰地一聲,茶盞先是砸在憐兒的腦袋上,茶水茶葉灑了一腦袋,隨後茶杯落在地上,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憐兒的額頭被砸出一個窟窿,往外汩汩的流著,片刻間便順著臉頰往下淌,看起來頗為目驚心。
憐兒隻是子晃了一下,連一聲都未吭。
“廢!”林青青滿眼戾氣,指著憐兒怒罵,“你跟在我邊日子最長,也最得我信任,你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還有何用?”
“我早說過了,若是請不來父親,你就沒必要活著了。”
“來人,拖出去給我狠狠的打,打死為止。”
憐兒至始至終都一聲沒吭,直至被人拖著往外走,也沒說一句話,沒看林青青一眼。
林青青看著憐兒這幅模樣,隻當是認命了,知道自己辦事不力隻有死路一條。也對,憐兒向來是聰明的,知道自己如何掙紮哭求都是沒用的,索省了這麽點力氣。
但是,憐兒這幅模樣到底是讓林青青很不舒服,好似對方兒就沒把看在眼裏,沒把當回事。
外頭院子裏,板凳已經架好了,憐兒被摁著趴在凳子上,旁邊的小太監手裏拿著長長的木板,低了聲音對憐兒說:“憐兒姑娘,你莫怪我,我也隻是聽命行事罷了。要怪,就怪咱們命不好,偏偏跟了這麽個主子。”
“待會兒我下手狠點,這樣姑娘你也能遭點罪。今日我送你走,來日還不知是誰人送我走,更不知我有沒有這樣好的運氣,遇著個幹脆的人。”
這行刑的小太監,也頗有點兔死狐悲的覺。
憐兒額頭上還在滲,此時費力的扭頭看一眼那太監,一字一句的道:“今日,我不會死。”
那太監一愣,忍不住多廢話了一句:“你難道還指裏頭那位能夠良心發現,念著你伺候多年留你一命?你比我們了解,你覺得有可能嗎?”
說完,他歎了口氣,搖搖頭站了起來。
想著,這位憐兒姑娘也是可憐,到現在還對那位賢貴妃抱有幻想。
他拎起板子,正準備往下打的時候,宮門突然被人敲響,傳來一道聲音:“開門,快點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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