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季淮南。”

白燭加重了語氣，再次拍了拍他。

男人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愿被人吵醒，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莉婭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釋：“季總喝得太多了，意識不太清醒。”

白燭的目掃過莉婭，又落在季淮南上。

他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領口的幾顆扣子松開了，出里面的襯衫。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水氣息，那不是的。

的口像是被一塊巨石住，沉悶得不過氣。

“我來接他。”

莉婭如釋重負地點頭：

“好的，那這里就給您了。

季總今晚談了一個很重要的合同，只是……”

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過程有些辛苦。”

辛苦？白燭在心里冷笑。

是灌醉別人，還是被人灌醉的辛苦？

沒再理會莉婭，吃力地扶起醉醺醺的季淮南。

他的很重，幾乎將垮。

莉婭想要幫忙，被白燭抬手拒絕了。

“不用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白燭才將季淮南半拖半扶地弄出了酒店。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在上讓清醒了幾分。

將他塞進副駕駛座，扣上安全帶，白燭覺自己的后背都了。

車廂里彌漫著令人不適的酒氣。

季淮南歪著頭，靠在椅背上，里還在喃喃自語著什麼，含糊不清。

白燭發了車子，一路沉默著往家的方向開去。

路燈的芒在臉上明明滅滅，映襯著疲憊而蒼白的臉。

回到家，又是一番折騰才將季淮南弄上床。

他沉沉地睡著，呼吸間帶著濃濃的酒氣。

白燭默默地替他下外套和鞋子，蓋上被子。

作輕而緩慢，仿似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關上臥室的燈，白燭獨自一人來到客廳。

黑暗中，只有窗外微弱的星灑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

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將自己蜷一團。

今天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讓到疲憊而心寒。

那個人的聲音，季淮南的沉默，莉婭言又止的解釋，以及空氣中那陌生的香水味，像一細小的針，不斷地刺痛著的神經。

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緒，卻發現所有的偽裝都在此刻土崩瓦解。

眼淚無聲地落，滴在冰涼的手背上，帶著一點苦的溫度。

咬著，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仿似一個被世界忘的角落里，獨自舐傷口的。

委屈，失，難過，各種緒織在一起，將包裹。

不知道這段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未來會變什麼樣子。

只是覺得很累，很累。

這種心俱疲的覺，比懷孕帶來的任何不適都要讓難以承。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燭才起，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臥室。

借著窗外微弱的芒，看著睡的季淮南。

他的睡平靜而放松，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可是在看來，卻顯得如此陌生。

默默地在床邊坐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眼淚再次無聲地涌出，模糊了的視線。

出手，想要他的臉龐，卻在即將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最終，只是輕輕地將被角掖了掖，然后起，走進浴室。

水聲嘩嘩響起，掩蓋了抑的啜泣聲。

第二天，過窗簾的隙灑進房間，在地板上留下幾道明亮的柱。

季淮南覺得口干舌燥，頭痛裂。

他難地翻了個，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

他眨了眨眼，才看清這是臥室的天花板。

宿醉的后癥讓他覺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他想起昨晚的酒局，以及最后簽下的那份重要的合同，角不由自主地出一疲憊的笑容。

他轉過頭，想要看看邊的白燭，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只有枕邊留下一縷淡淡的馨香。

他坐起，這才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水和一盒醒酒藥。

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季淮南覺舒服了一些。

他起走到客廳，看到白燭正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餐。

灑在上，給籠罩了一層和的暈，卻無法掩蓋眼底淡淡的青黑和微微紅腫的眼眶。

季淮南的心頭一，走上前，輕聲問道：“小燭，你哭了？”

白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看不出任何緒波。

“沒有，只是昨晚沒睡好。”

季淮南皺了皺眉，他清楚白燭的睡眠一直很好，很會出現失眠的況。

昨晚他喝醉了，發生了什麼他不太記得，但是看到白燭紅腫的眼睛，他意識到肯定是因為自己而擔心了。

“昨晚……我喝多了，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季淮南有些忐忑地問道。

白燭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頭，直視著他。

“你只是喝醉了。”

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責備，卻讓季淮南更加不安。

“昨天送我回來的，是公司的同事莉婭，對不對？合同上有些細節需要確認，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季淮南努力解釋著，想要消除白燭的疑慮。

白燭沉默了幾秒，然后輕輕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的回答很簡潔，卻讓季淮南如釋重負。

他走上前，想要抱抱，卻被微微側躲開了。

“我去給你盛粥。”

白燭起走進廚房，留下季淮南一個人站在原地，心里悲喜集。

早餐的氣氛有些沉悶。白燭默默地吃著東西，季淮南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都被淡淡地打斷了。

“今天工作室那邊沒什麼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去公司忙吧。”

白燭吃完早餐，收拾著碗筷說道。

“你要是覺得悶，可以去逛逛街，或者找朋友聚聚。”

季淮南看著，眼神擔憂。

“不用了，最近覺得有些累，在家休息就好。”白燭的話音很輕，聽不出任何緒。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看看。正好你的工作室還沒完全安排好，最近在家也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