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哭得那麼傷心,歐芳也跟著哭, 一邊哭,一邊盯著對方臉上的紅印子, 心里想著,自己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男孩子個子高、力氣大,這種時候至可以擋在媽媽前, 把爸爸推開。
等歐芳哭夠了, 忽然張口問摟著自己的人:“你為什麼不和爸爸離婚?”
屠蘭出了很為難的表,默了許久, 用漉漉的手, 在那件很舊的連擺上了又。
沒有回答兒的問題。
但那一刻,歐芳已然知道了答案。
令沒想到的是, 父親第二天就回來了。他一改先前的冷漠態度, 買了很多母親吃的零,還給買了新服。父親低聲下氣地向母兩人認錯, 并允諾,以后會把工資全部都給屠蘭, 自己上沒了錢,也就不會再招來外面的蝴蝶。
明明是毫無邏輯的蒼白辯解,屠蘭卻很快原諒了他。
當時,年的歐芳還有點兒慶幸,覺得父母和好以后就不會再吵架了,媽媽手里有了錢,還可以買很多新服,心也一定會慢慢變好……
直到很多年后才后知后覺,有些事是會上癮的。
比如,男人打人。
有了第一個掌,就會有第二個掌、第三個掌……
不幸中的萬幸,當初羸弱的孩也在慢慢長大,也不知向哪方神明的許愿得了回應,歐芳當真越來越像一個男孩子:高像打了似的往上躥,力氣也大的驚人,不喜歡紅,也不喜歡穿子,反倒是樂意和男同學一起跑步、打籃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擼鐵跳健;高三那年,甚至還借口復習備考沒時間打理頭發,讓理發店的托尼老師給自己剃了個板寸。
到也沒覺得怎樣,可班里的男生和生全坐不住了。
男生覺得瘋了。
生覺得--殺瘋了。
像是忽然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歐芳想通了很多事。
當歐軍再一次沖母親揚起掌時,當即護在屠蘭前,狠狠推開父親,用從未有過的氣勢沖他大吼:“你再敢我媽一下試試?”
領教到了兒的厲害,歐軍消停了一陣子。
當然,也只是在家消停而已。
歐芳升大二那年,歐軍養在外面的一個人著大肚子上門“宮”,終于扯掉了這個家庭掛了許多年的那塊遮布。
在歐芳的極力勸說下,屠蘭一改往昔的怯弱忍讓,終于決定和相互折磨數十年的丈夫離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一時間,歐家的變故了街坊鄰里飯桌上的談資。
那些嚼舌的家伙不去責備歐軍的種種惡習,反而揪著“鬧出個孩子”的事不放,非說瞧歐芳那副男不男不的鬼樣子,要麼不喜歡男人,要麼不能傳宗接代,還是歐軍有先見之明,再生一個,穩妥。
偶然聽到了他們在麻將館里的談話,歐芳當即便怒了。
扔石頭砸了人家的窗戶,對著里面的人喊話:“你們不用管老子能不能傳宗接代!只要記好了,老子能送你們去見各自的祖宗!”
*
若不是定時鬧鐘將歐芳從睡夢中驚醒,最后那句話,怕不是要喊出來。
眼睛,支起子,活了一下幾乎僵的肩膀。
已經很多年沒有夢到以前的事了。
興許是最近一邊忙學業,一邊忙事業--太累了的緣故。
今天是歐芳正式職蓮霧文化的第一天,老板沒給安排什麼工作,主要是想讓悉一下公司環境。
其實也沒什麼好悉的,這家網紅孵化公司剛立沒幾年,主攻時尚妝和食生活兩個領域,辦公區域面積不大,員工人數也不多,旗下只有三四個所謂的頭部流量KOL,其他都是“正在為實現夢想而斗”的年輕人。
包括那個俞恒的老板。
歐芳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假裝正在專心研究電腦里的企業文化PPT,忽然被笑鬧著小跑過來的兩個同事拍了拍肩膀:“歐,問你個事……”
經過短暫的相,已經功打了同事部。
特別是同事。
展出招牌笑容,歐芳忙詢問是什麼事。
其中一個阿喵的姑娘捂著兀自笑了一會兒,才扭地問:“你和杜唯康之前拍的那個相親視頻,是不是有劇本的啊?”
提到杜唯康,歐芳臉上的笑容一僵,半晌才出一句話:“沒有劇本,純屬意外。”
事實上,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段路人視角的拍視頻究竟是誰發出來的,到底是真·路人,還是當初那位家里有礦的金主小姐姐請來的外援,一切無從得知,視頻火之后,金主功,只有和杜唯康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歐芳想得開,既然命中注定有此一,不如把握時機,轉行當網紅--反正對設計這一行并沒有多執著,能快速掙到錢、讓媽媽過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才是道理。
只是沒想到,前腳簽約蓮霧文化,杜唯康后腳也進了同一家公司,老板一拍腦袋,甚至還要兩人捆綁在一起炒CP,還說他們這對的外形可BL可BG,雙倍的快樂,眾群更廣。
聽完歐芳的解釋,另一個粒粒的姑娘反應過來:“所以說,你和杜唯康之前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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