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醒醒。”

如意有些著急地推了推溫嘉月。

“什麼事？”溫嘉月睡眼惺忪，“天亮了嗎？”

“夫人，侯爺來了！”

溫嘉月登時便清醒了，睜大眼睛向窗外。

濃墨般的冬夜，黑漆漆冷颼颼，沈弗寒居然來溫府了？

“我這是在做夢吧，”溫嘉月有些恍惚，“都怪你昨晚說什麼侯爺會來，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是夢，”如意著急道，“夫人快起吧，老爺他們已經過去了，就差你了。”

溫嘉月還是不敢相信，問：“他真的來了？”

“真的，千真萬確，”如意拿起裳，“咱們快去正院吧。”

溫嘉月制止了的作，蹙眉道：“去什麼正院，他大半夜的來，難不還要大干戈？”

如意躊躇道：“可是就差您沒過去了，萬一侯爺怪罪……”

“怪罪什麼，你就說我沒醒，”溫嘉月重新躺了下來，“我繼續睡了。”

如意愣住，見夫人真的躺下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溫嘉月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

心里有些，不明白沈弗寒為何會忽然跑到這里來。

為了不做噩夢，寧愿吹一晚上的冷風也要來溫府？值得嗎？

溫嘉月實在猜不沈弗寒的想法，迫自己別再思考下去，可是大腦卻依然活躍，不聽使喚。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吱呀一聲響，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溫嘉月連忙調整呼吸，盡量放緩。

腳步聲停在不遠，能到有道目落在上，注視著。

若不是知曉是沈弗寒在看，大晚上的，還怪嚇人的。

沒過多久，視線消失，腳步聲漸遠，像是去盥洗室了。

溫嘉月悄悄松了口氣，繼續裝睡。

他回來得很快，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溫熱的軀上來，溫嘉月抿了下。

應該讓如意再抱一床被子過來的。

不過這樣的話，就證明方才醒了，不太妥當。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沈弗寒抱住了。

溫嘉月頓時一僵，在醒來和繼續裝睡之間猶豫不決。

后忽的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

溫嘉月怔了下，疑心自己聽錯了，沈弗寒怎麼可能會笑。

可是他連三更半夜來溫府的舉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溫嘉月想問他為何要來，可是裝睡這麼久，不能功虧一簣。

而且他遲遲沒有別的舉，若是突然醒了便顯得假了，于是決定繼續裝睡。

呼吸趨于均勻平緩，雜的念頭漸漸消失，睡著了。

醒來時，沈弗寒早已不見蹤影。

昨晚的一切像是的一個夢。

喚來如意，問昨晚沈弗寒到底有沒有過來。

“侯爺當然來了呀，夫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溫嘉月沒說話，說不定真的是個夢中夢。

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沈弗寒真的會來溫府。

“不過侯爺還沒到卯時便離開了，”如意唏噓道，“真是辛苦。”

溫嘉月出聲：“他自己樂意苦，又沒人他。”

見夫人神不太對，如意沒再說什麼。

梳洗過后，溫嘉月去正堂用早膳。

因著沈弗寒昨晚的舉，溫家人的態度明顯比昨日更好，除了溫若歡。

盯著看時，溫若歡的臉上總是時不時地閃過嫉恨之。

溫嘉月不聲，在再次看過來時，恰好抬眸，對上溫若歡扭曲的面容。

“歡兒這是怎麼了？”蹙眉問，“怎麼這樣看著我，像看仇人似的。”

溫若歡本沒想到會發現，連忙甜甜一笑。

心思電轉，想出一個理由。

“我昨晚沒睡好，落枕了，脖子有些疼，轉的時候忍不住齜牙咧。”

溫嘉月關切道：“歡兒一定很疼吧，如意，去請個郎中過來看看。”

不等溫若歡阻止，如意已經快步往門外走去。

“姐姐，我沒事的，”溫若歡著急道，“只是落枕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只是隨口編了個理由而已，溫嘉月怎麼這麼較真！

“那可不行，”溫嘉月依然堅持，“萬一落下什麼病就不好了。”

一直旁觀的張氏出聲：“你姐姐說看郎中，那就看看。”

對來說，這本不是什麼大事。

就算是假的，郎中一看有銀子賺，自然也會將黑的說白的。

溫若歡惴惴不安道：“可是……”

“上次歡兒不是說我對你一點都不好、不夠關心你嗎？”

溫嘉月打斷的話：“今日我這麼關心，你怎麼反倒不領了？”

溫若歡無言以對，只好答應。

溫嘉月笑了笑，繼續用膳。

自然知曉郎中不會揭穿，殺殺溫若歡的銳氣就夠了。

還要在溫府住兩三日，不想三五不時地遭莫名其妙的白眼。

用過膳，郎中便來了。

溫若歡有些張地讓郎中診治，張氏在一旁說著落枕的話。

郎中果然沒有揭穿，裝模作樣地正了下骨，收了銀子便離開了。

溫嘉月也將熱鬧看完了，找了個借口離開。

回到閨房，開始整理畫作。

時畫過不畫，幾乎都留著，想帶回侯府去。

原本只是想一張一張地放好，但是看的時間越來越久。

每一幅畫都承載著的記憶，在看到的瞬間涌現出來，仿佛回到了孩的時候。

溫嘉月著一只蜻蜓，眸中染上一抹懷念之。

時畫的最多的東西大概就是蜻蜓了。

那時頗有靈氣，每一只蜻蜓都栩栩如生，現在的自愧不如。

說起來，喜歡畫蜻蜓，還是因為那位鄰家哥哥呢。

總是將他的名字記反，亭卿，蜻蜓。

等終于記住了，他卻舉家搬遷了。

懷念他的方式便是畫蜻蜓，一連畫了兩三年。

過去這麼久，溫嘉月都快忘了那位蜻蜓哥哥長什麼樣，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廓。

依稀記得，他子溫，對格外有耐心。

溫嘉月一邊思索著舊事一邊將最后一張畫放好。

叮囑道：“回去的時候記得將這些畫帶上。”

如意應是，用心記下。

消磨一整日，溫嘉月準備睡下。

如意猶豫片刻，問：“夫人，您不等等侯爺嗎？”

溫嘉月怔了下：“什麼意思？”

難道沈弗寒還要過來？

如意吞吞吐吐道：“今日清晨，侯爺離開之前和奴婢說，今晚他還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