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的視線緩緩移向床榻。
后,蓋的那條紅芙蓉團紋喜被不太規整地鋪在床上,甚至還掀開了一角。
僵地轉了回來,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這不應該,怎麼可能會躺在沈弗寒的被窩里?
又思索了一下,昨天和前天分明是在自己的被窩里醒來的,頓時覺得有鬼。
溫嘉月抿道:“肯定是你了手腳。”
沈弗寒淡然地問:“證據呢?”
“你……”溫嘉月深吸一口氣,“我昨日可不是這樣睡的,前天也不是!”
沈弗寒平靜道:“清晨醒來時,我把你抱過去的。”
溫嘉月:“……”
聽他這樣說,似乎……這兩日睡到后半段的時候,確實有些冷。
難道是晚上貪他的溫暖,自往他那邊靠攏?
溫嘉月不敢再深想,訥訥道:“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把我推開?”
連聲音都輕了幾分,臉頰上多了兩團紅,分外可。
沈弗寒移開視線,問:“為何要推開?”
溫嘉月咬了下:“下次我再這樣的話,你醒我,我會回去的。”
“……嗯。”
兩人穿戴整齊,各自去梳洗。
用過早膳,沈弗寒進了書房,溫嘉月便抱著兒去院子里玩。
昨日的雪下了半日,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早就有下人將雪鏟除,分出數條道路。
溫嘉月特意吩咐留出一小塊,專門給昭昭玩。
蹲下子,將兒放在雪地上,協助著踩來踩去。
昭昭格外激,口中咿呀個不停。
溫嘉月都累了,小家伙還不嫌累。
如意笑道:“夫人,不如讓奴婢來吧。”
溫嘉月搖了搖頭:“一會兒就回屋了,昭昭可不能著涼了。”
這會兒風大,昭昭穿得也不算太厚,不敢冒險。
想起一事,問道:“對了,賞花宴是什麼時候?”
“定在巳時,夫人現在要去嗎?”
溫嘉月點了點頭,畢竟是侯府夫人,去得太遲不太像話。
“你派人去書房說一聲。”
如意的神立刻變了,小聲說:“侯爺說不定已經將此事忘了,夫人何必提醒?”
實在搞不懂夫人的心思,哪有盼著自家夫君納妾的?
溫嘉月無所謂道:“你去就是了。”
喜歡沈弗寒四年,知曉自己還會在意他的想法,看見那張臉時,心也會怦怦跳。
這是本能,無法克制,這份輕易割舍不掉。
但是只要他納了妾,會心死。
如意只好派了個小廝過去傳話。
不多時,沈弗寒過來了,兩人并肩往花園走去。
走出正院,風迎面吹來,溫嘉月攏斗篷,低下頭去。
下一瞬,沈弗寒走在前面。
他在為擋風。
溫嘉月眼底微熱。
他心細到這種程度,被虛假的蒙蔽了四年,難道真的全都怪嗎?
他不喜歡的話,為何要這樣做?
溫嘉月真的想不通,腦子里一團。
或許他對每個子都是這樣好,只是他的邊沒有出現過別的子,所以以為這便是全部的。
溫嘉月輕輕呼出一口氣,朦朧霧氣落在他的后背上,被風吹的消散不見。
等他納了妾之后,一切都會分明。
不多時,兩人來到花園。
昨日剛下了場雪,侯府里的花被雪覆蓋,白茫茫一片。
但是放眼去,姹紫嫣紅,隨可見含苞放的花骨朵們。
溫嘉月掃視幾眼,含笑踏亭中。
沈弗念早早便來了,見他們過來,喊了聲“大哥”,然后一臉怨念盯著瞧。
“你倒是悠閑,來得這麼遲。”
溫嘉月笑盈盈道:“這賞花宴不是我辦的,我來得早,豈不是搶了你的風頭。”
沈弗念哼了一聲:“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的這麼厲害,跟我大哥學的?”
沈弗寒冷聲道:“三妹。”
“行,我不說了,”沈弗念馬上轉移話題,“大哥怎麼大駕臨了?”
不等他開口,亭外的竊竊私語聲傳來。
“是侯爺!”
“侯爺來了!”
姑娘們一臉興地瞄著端坐在亭中的拔影。
四年前,沈弗寒高中狀元,穿著狀元袍打馬游街之時,們正是竇初開的年紀。
一夕之間,沈弗寒了長安城里所有云英未嫁的姑娘的春閨夢里人。
可惜他早有婚約,人人都盼著他退親,但他去年還是親了,芳心碎一地。
卻沒想到,今日進府之后,們去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暗示若是表現得好,便有機會做侯爺的妾室,這讓們如何不心?
但是瞧見坐在一旁的侯府夫人,們又不太敢上前了。
正妻在這里,和侯爺多說一句話都像是別有用心。
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兒,規矩禮儀刻在骨子里,不敢輕易違拗。
躊躇之際,有道影落落大方地踏亭中。
沈弗念心里一,湊近溫嘉月,小聲問:“不會是沖著我大哥來的吧?”
溫嘉月淡淡道:“我怎麼知道。”
“你把趕出去啊,”沈弗念恨鐵不鋼,“萬一我大哥看上了怎麼辦?”
兩人說著話時,姑娘也開口了,介紹說是從五品員家的兒。
溫嘉月笑道:“豈不是正合你意,你想要的比我份高的大嫂。”
沈弗念被氣死,又去看大哥的神。
沈弗寒臉上看不出什麼緒,甚至沒有抬頭,一直垂眼盯著茶盞里澤清亮的茶湯。
待那姑娘說完,沈弗寒看向沈弗念。
被這樣銳利的視線盯著,縱然沈弗念沒干壞事,也下意識心虛地移開視線。
“大、大哥怎麼了?”
“接下來的安排呢?”
“什麼安排?”
“賞花宴由你辦,你問我?”
沈弗寒著怒意開口,顯然已經猜到了來龍去脈。
溫嘉月撇了撇,沈弗寒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沈弗念嚇得一抖,“這不是祖母讓我辦的嗎?”
沈弗寒冷聲問:“你知不知?”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
沈弗念一臉莫名地抬眼,沒想到這話不是對說的,而是溫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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