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倆吵架了？”

姜知阮剛關上病房的門，沈意歡就迫不及待地問。

這兩人氣氛不對！

厲君衍眼睛快長阮阮上了，阮阮看都沒看他一眼。

姜知阮“嗯”了聲，坐回到陪護床上。

“阮阮，我跟厲君衍雖然沒打過道，但通過見他這兩回，能覺出來他還是在乎你的。”沈意歡看著，很認真地說。

“嗬，這麼快就被收買了？忘了你以前怎麼說的？”姜知阮調笑，“臨陣倒戈了？”

“阮阮，以前那都是別人里的厲君衍，我也是道聽途說，不能全信。厲君衍大晚上來看我，還不是沖你的面子。”

沈意歡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屋及烏”的那只烏。

“喜不喜歡一個人，從眼神就能看出來。厲君衍看你的時候，眼里有。你是當局者迷！”

禮不能白收，“枕邊風”還是要吹吹的。

“沒有，那不瞎子了？”厲君衍眼睛亮晶晶的，看誰都有。

“誒，我說正經的，你別打岔。”沈意歡對厲君衍的印象大為改觀，“阮阮，能好好過就過吧，別整天想著離婚。厲君衍這樣的條件，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條件不條件的無所謂，我只想找兩相悅的。”

“你是大小姐，你有資本不談條件談。當初跟淳于壘是兩相悅，可結果呢？”沈意歡敲打，“如果找不到自己的，那就找個自己的，這樣過得比較幸福。被渣男坑得還不夠，你好好想想吧。”

姜知阮躺在床上，腦子里盤旋著沈意歡的話：厲君衍在乎？

隔壁病房

“阿衍，你怎麼得罪嫂子了？瞧人家不待見你的樣兒！”容一羨看厲君衍吃癟，心出奇得舒爽。

厲君衍覷了他一眼：“皮了？”

容一羨嬉皮笑臉，指著他的：“怎麼破了，嫂子咬的吧？你倆玩這麼激烈？”

“滾！”

“要滾也是你滾，這我開的病房！”

厲君衍抄起枕頭，砸他上。

“嗚嗚，這麼暴力，怪不得嫂子不理你！”容一羨抱著枕頭，做出一副哭唧唧的表。

“別惡心我，阿遠來斗地主。”長夜漫漫，他睡不著，也不能讓別人安生了。

容一羨不得有人給他轉移火力，趕給陸承遠打電話。

“阿遠，來雅和醫院斗地主。”

“去不了，在外地出差。”陸承遠話剛落，那邊便傳來一陣嘔吐聲。

容一羨：“阿遠，你沒事吧？吐了？”

陸承遠：“不是我，林書。”

林書吐了？

容一羨拍著腦門，咋呼起來：“林書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

陸承遠什麼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

容一羨表示理解：照顧孕婦要。

“阿衍，你聽到沒？人家孩子都造出來了，你要抓啊。”容一羨剛才手機打在免提上，厲君衍又不是聾子。

“誰說吐就一定懷孕，也許喝多了。”厲君衍不不慢地說。

容一羨：那是他空歡喜一場？

海城

海納酒店，2046房間，林錦初趴在洗手間的馬桶上，胃里翻江倒海，一陣陣痙攣。

陸承遠半蹲在旁邊，用手給拍著后背。

“不能喝就別逞能！我一個男人還用你的擋酒？”

陸承遠的語氣聽不出責怪、生氣還是憐惜。

“嘔……”林錦初不待解釋，胃里又泛上來。

剛才已經吐了好幾回，現在吐的都是黃水苦水。

林錦初吐得淚都出來了，跟哭了似的。

緩了緩，慢慢起，漱漱口洗了把臉。

“陸總，我沒事。”

其實不愿意讓陸承遠看到這副模樣，有點狼狽。

這次陪陸承遠來海城出差，晚上合作方設宴款待。

對方八個人，還都是男的。

他們這邊，只有跟陸承遠。

看著他們一杯杯地灌陸承遠，心疼死了。

多喝點，陸承遠就能喝點。

林錦初酒量還不錯，只是喝得太急，又幾乎沒吃什麼東西。

勉強撐到回酒店，就開始吐。

“沒事就好，早點休息吧。”陸承遠丟下這句話，離開的房間。

今天晚上自作主張，不知道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對了，忘了提醒他喝蜂水。

想到這，林錦初給陸承遠發了條信息：【陸總，蜂放在桌子上，記得喝。】

每次陸承遠喝多了酒，都會給他沖蜂水，看著他喝完。

出差就用便攜式盒子，裝好了帶著。

等了有五分鐘，陸承遠沒回。

喝酒喝得渾黏糊糊，林錦初放下手機，去浴室洗澡。

掉服，慢慢走到花灑下面，打開水龍頭。

浴室的溫度越來越高，霧氣蒸騰。

林錦初微張著水的瓣，覺得有些悶，不過氣來。

想關掉花灑，可手卻不聽大腦的使喚，本無法控制自己的。

林錦初有低糖的病，以前在學校就暈倒過。

意識到這是暈倒前的征兆，索著去抓墻上的收納架，想獲得支撐。

手剛到，兩眼一黑，整個子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陸承遠盯著他跟林錦初的聊天框，沉思片刻，他對下屬是不是不夠關心？

十分鐘后，陸承遠提著一份清粥去敲2046的門。

敲了半天，里面沒有反應。

陸承遠眉頭一蹙，拿出手機給林錦初打電話。

在門口，就能清楚地聽到手機鈴聲，但是打了很長時間也沒人接。

陸承遠頓不安，他一路小跑從前臺拿來備用房卡。

打開門，四下環顧，沒看到林錦初。

陸承遠邁步往里走，來到浴室門口，聽到里面嘩嘩的流水聲。

“林書？”陸承遠試探開口道。

依舊沒有回應。

陸承遠沒有遲疑，當即步上前，一把推開浴室房門。

一大團氤氳的氣裹挾著熱浪撲面而來，陸承遠的鏡片上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前一片模糊。

他拿掉眼鏡，在朦朧的霧氣中看到地上斜躺著雪白的，一不掛。

花灑噴下的水珠，澆在翹的桃上，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