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再摔,裴祈只能把整個人包攏在手臂里,手克制地垂落在側,低頭問:“想吐嗎?”
沒得到回答。裴祈等了一會兒,剛想確定是不是睡著了,懷里的人冷不防出聲:“你為什麼不我小月亮啊?”
“……”
問得太突然,裴祈微頓,沒吭聲。于是膛被人用腦袋拱了一下,沈方月不滿道:“小月亮那麼好聽!”
“因為你撒謊。”裴祈回答。
說什麼只讓爸媽小月亮,明明大家都這麼,要是水兵月會說話,水兵月也能。
當時是小男孩兒的較勁心理,誰都和你親近,我就要做最特別的那個,就要全名。久了,長大后也不方便改,那天他隨口一,完兩個人都愣怔著沉默,多尷尬。
沈方月無聲半晌,又喃喃開口:“期中考數學最后一道選擇題就是選D……裴祈選A又怎麼樣?裴祈做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醉鬼思維跳躍得飛快,裴祈漸漸習慣,懶洋洋地應:“嗯,裴祈做的就一定是對的。”
“我不要去日本,我要和裴祈一起過年。”
“嗯。”
“你還做過什麼關于我的夢?你夢見過和我親嗎?”
“嗯……”裴祈頓住。
喝醉的人察覺不到他的僵。
裴祈深吸一口氣,打算不再搭理醉鬼,懷里的人忽然坐起來,綿綿地嘟囔。
“誰說我玩不起?”
裴祈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又跳到了哪里,就見沈方月回過頭,迷離地和他對上視線。
靠過來,雙手捧住他的臉,小聲地確認:“裴祈?”
剛喝完酒,沈方月手心滾燙,裴祈心一跳,忽然知道在哪了。
醉了的沈方月本沒有力氣,他輕輕松松就能把人拉開,不像剛才那樣毫無防備。
只要稍稍用一點力,就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理智告訴裴祈,他要把人推開,清醒的人應該控制局面。不然等沈方月酒醒了怎麼辦,他們怎麼收場?
但一張,聲音是啞的:“是我,沈方月。”
下一個瞬間,沈方月微微仰起下,湊上來住了他的。
和剛才蜻蜓點水的一下不同,沈方月沒力氣,親上去后就沒有離開。的呼吸一點一點地砸落在裴祈的臉頰上,和他的氣息糾纏在一起。
的,很香,滾燙。
裴祈聽著自己砰砰砰的腔,沒什麼表地垂眼,慢慢地掃視的睫,鼻尖,覺著的,想里面會是什麼味道,溫度度又會是什麼樣,克制著自己往前一步的/。
一個急剎車打斷了他們的。
沈方月整個人往后仰,被裴祈摟住,按著坐好。
“沈方月,”裴祈啞聲問,“知道紙牌上讓你親誰吧。”
“……”
裴祈稍稍垂眼,沈方月歪著腦袋靠在他肩上,已經睡著。
無視后視鏡里司機看熱鬧的目,裴祈又把車窗落下來一些。
他神冷淡地著窗外,耳朵也跟喝了酒似的紅。
明天怎麼辦?
明天再說吧。
反正在沈方月親上來的第一下,他就注定回不去了。
沈方月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頭疼裂,哼哼唧唧地在葉婉的責備聲中喝完對方給泡的蜂水。
微信消息已經被塞,沈方月一條條回復,然后拉開窗簾,對著對窗喊裴祈的名字。
沒有靜,于是沈方月又喊了一聲,依舊窗戶閉。
難道還沒醒?不可能啊,這個時間了……沈方月手肘支著窗戶,剛想給裴祈打電話,“咔”地一聲,對窗打開了。
“你做什麼去了?”沈方月懶洋洋地靠在窗沿,噘抱怨,“我懷疑昨晚那個姐姐要害我,我現在頭好暈,還沒什麼力氣。”
“……”
“還害我昨晚沒怎麼玩就回來了,樂隊表演也沒拍到幾張,你有拍嗎?有的話傳給我,我想發朋友圈。”沈方月一激靈,“對了!宋哲剛才跟我說,昨晚羅聞向顧湘告白啦?他怎麼說的呀?”
“……”
“……你怎麼不說話。”
裴祈還保持著推窗的作,沉默地看了很久,才緩緩出聲:“你不記得了?”
沈方月支著臉,努力回想了好久,隨即朝他傻笑:“不記得了,你跟我仔細說說嘛,小湘湘答應了嗎?可能在圖書館,一直沒回我消息。”
“……沒有。”
“噢,我就知道,但我還是很好奇羅聞是怎麼告白的。”沈方月碎碎念,盯著他問,“你臉好白,昨晚沒睡好嗎?”
哪里是沒睡好,是幾乎沒睡。
翻來覆去地想第二天沈方月會是什麼反應。想是喝醉了才親上來,還是真的喜歡他?想到后者就得頭腦發熱,睡不著,拉開窗簾看對面,晾到腦子清凈了再躺回去,反復循環了一個晚上。
想來想去,就是沒想過沈方月居然會直接喝斷片。
換做以前,裴祈或許就這麼稀里糊涂地混過去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像他那年洗床單遇見沈方月一樣。
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被察覺就無法挽回,單的人被發現,就退不回朋友的位置。
但現在不一樣。
他著對窗喋喋不休問他昨晚有沒有喝酒、會不會和一樣難、要不要過去喝一杯蜂水的沈方月,忍不住想,沈方月,你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我?
只是這麼想,他就不甘于只在現在這個位置。就像昨天的親吻,他覺得不夠,太了,他想要更多。
“我下樓一杯蜂水給你送過去吧,不過要等我媽出門,不然見到我又要罵——”
“我喜歡你。”裴祈說。
“……”
對窗的孩兒一怔,說話的就這麼半張著,一雙貓眼瞪得好圓,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臉蛋眼可見地一點點、一點點變紅。
“——羅聞應該是這麼告白的吧。”裴祈嗓音淡淡,“我也記不清了。”
“……”
沈方月大腦暈眩,躲開他的眼睛,轉著腦袋無措地四看,十只手指瘋狂地攪在一起,好半天才找回聲音,語無倫次:“哦,哦哦,哦……我等會問、問問顧湘吧,我,我問完再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裴祈知道,有些事一旦被察覺就無法挽回,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辦法,也不甘愿只和沈方月當朋友。
所以他要驗證,要確定,要得到更多。
“想。”裴祈說,“告訴我吧,沈方月。”
第37章 哦,這就算曖昧。
周一課間,沈方月從顧湘口中聽來了自己喝醉之后的事。
聽到某一段,手里的筆啪一聲掉卷子上:“——我站起來了?!”
旁邊的同學都朝看來,察覺到自己音量過大,沈方月捂住自己的,心虛地往后瞄。
只看到年干凈利落的寸頭,裴祈這兩天晚上似乎都沒睡好,每節課下課鈴響的下一秒就趴到了課桌上。此刻,筆直寬闊的肩背隨著他的呼吸規律起伏,看起來沒有被吵醒。
沈方月慢吞吞地坐回去,仍舊捂著問:“然,然后呢?我做什麼了?”
顧湘搖頭:“你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裴祈帶走了。”
沈方月松一口氣。還好還好,裴祈的作比快。
“所以你到底喜歡誰啊月姐?”宋哲忍不住湊過腦袋問。
沈方月嚇一跳:“沒誰,我喝醉了說的,活躍一下氣氛……你小點聲,別吵醒裴祈。”
宋哲噗嗤一笑:“你以前不都趁他睡覺在他耳邊敲鑼打鼓的麼?現在怎麼還怕吵醒他了。”
“……你別管。”沈方月手指到前,比了個“噓”的手勢,惡狠狠又毫無威脅力地說,“還有,不許聽!”
“……”
沈方月轉回,埋頭湊近顧湘,又低了聲音,猶猶豫豫地問:“那我醉了之后裴祈有玩游戲嗎?有沒有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卡,比如像我那張一樣,問在場有沒有他喜歡的人……之類的。”
宋哲覺得好冤,大家就坐前后桌,隨便一點靜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怎麼算聽啊!
他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邊傳來一道淺淺的氣息,像是一聲悶促的笑。
宋哲扭頭,他同桌依舊睡得好好的。只是搭在脖頸上的手指懶洋洋地彎曲了一下,證明剛才那一聲并不是他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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