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軒，你怎麼回來了？”

陳白薇臉都白了，林熹撇過視線，也躲避著。

段明軒踏進屋里，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最后對準了陳白薇：

“媽，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陳白薇試圖轉移話題，“你又在外面瘋了這麼些天，不？我廚房馬上開飯。”

“媽。”段明軒咬著牙吼了聲，“我沒心思吃飯，什麼小熹喜歡我？什麼又你哄去了國？”

段明軒難以接，他本以為是林熹反悔在先，誰知道竟是母親從中作梗？

這讓他何以堪？

陳白薇面對兒子完全沒有了在林熹面前的高高在上，囁嚅著瓣，半晌也沒蹦出一個字來。

“小熹，你來說。”段明軒看向林熹，一副不說清楚誓不罷休的模樣。

林熹實在不想夾在他們母子倆中間，說：“你跟薇姨說吧，我先走了。”

段明軒抬臂將人攔下：“今天不說清楚，誰也不能走。”

林熹皺眉，往后退了半步。

“明軒，你先讓小熹走。”陳白薇說，“你要是想知道，以后慢慢說給你聽……啊……”

陶瓷落地，將陳白薇嚇了一跳。

玄關一片狼藉，段明軒怒著一張臉，將一尊陶瓷擺件揮到了地面上。

林熹忍了忍，說：“你跟我來，不要在這里發脾氣，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林熹？”陳白薇警告地瞪了一眼。

林熹輕嗤了聲：“薇姨，他遲早都要知道的，只是你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罷了。你若是不想我說，你自己跟他說吧。”

陳白薇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僵著，沉默了下去。

林熹轉去了連接南北的庭院。

段明軒亦步亦趨。

下了臺階，段明軒沒了耐心，問林熹：“五年前你到底為什麼去了國？”

林熹轉過，說：“五年前，爺爺談起我們的婚事，薇姨當晚找了我……”

記憶回溯，林熹眼前站著的人由段明軒變了陳白薇。

“小熹，你是不是喜歡明軒？”陳白薇笑得一臉和善。

林熹克制著心中的怯意和赧，沉默著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陳白薇眼中一閃而過的。

“我知道你跟明軒說好了一起去英國，但明軒在段家的境，我希你能理解。”

林熹抬起頭，等著陳白薇的下文。

“段易珩比明軒大了五歲，現如今已經進集團做事，老爺子又偏疼長子長孫，你想一想，以后他當家做主，會有明軒的好日子嗎？”

“薇姨，爺爺還在。”林熹說，“他對明軒的疼也不。”

“這話確實不假。”陳白薇說，“但老爺子給的無非就是錢，我說句難聽話，老爺子年紀大了，若是百年之后，我們一家就要仰仗別人鼻息。”

林熹不明所以：“薇姨，您要說什麼？”

“我本來想給明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媛閨秀，但你自小在我邊長大，我對你也是真心疼的。”

“只要你彌補了和那些名媛千金的差距，五年后，我會同意你跟明軒結婚。”

“您同意？”林熹還以為不會同意。

“你有銀帆的份，還有他爸爸的保駕護航，明軒不至于輸得太難看。”

林熹：“所以，您想讓我怎麼做？”

陳白薇：“去國吧，學你該學的，回來幫助明軒。”

“可明軒那里……”

“我會跟他說的。”陳白薇安地拍了拍，“我讓他以后多去看你，不過我今晚找你這事，你不要跟他說。”

“那若是，我不答應呢？”林熹試探著問了句。

陳白薇臉不變：“那我只能讓他聯姻。”

林熹想了三十秒，答應了。

“我答應薇姨去國，不是因為愿意全我們，而是我知道你很討厭被人安排人擺布，必定也厭惡聯姻。”林熹對段明軒說，“我用去國的五年，換了你的婚姻自由。”

段明軒完全愣住了：“小熹。”

林熹：“但事已經過去了，都是我自愿的，你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吧。”

“我怎麼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段明軒悔恨不已，“你一開始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熹：“我答應了你媽，就要守諾。”

“可一直在騙你。”段明軒說，“一直都不喜歡你，只是哄騙你去國，讓你遠離我。”

林熹：“我知道，一年之后我就知道了，只是心里還抱著期待，直到今年回國，你了朋友，我才徹底死心。”

段明軒一愣：“徹底死心？”

林熹笑了笑：“明軒，我真的放下了，你也不必糾結，你現在已經有了朋友，你喜歡就好好相。”

“我……”段明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先走了。”

“小熹。”

段明軒下意識追上去，林熹頭也沒回。

他捂了捂心口，憋得慌，怕得。

原來林熹一直喜歡他。

段明軒的腔縈繞著一陣難以言說的緒，有欣喜、有委屈、有憾……

一切往事在林熹這里已經隨風飄散，突然渾一陣輕松。

剛踏上臺階，和急匆匆的段易珩迎面相撞。

林熹沒見過他急切的模樣，問：“你怎麼了？”

段易珩見到松了口氣：“回來沒看見你，梅姐說陳白薇把你去了，我擔心。”

“所以你要去找我？”林熹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嗎？”

梅姐和傭人都在，段易珩克制著想要抱的沖，說：“跟我上樓。”

林熹給了他一個“你先走”的眼神，隨后默默跟上去。

進了段易珩的書房，他問林熹：“陳白薇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你，跟你說了什麼？”

林熹抿了抿，猶豫著。

“有什麼事不要藏在心里，跟我說。”段易珩摟住的肩膀，溫聲哄著，“我怕陳白薇又欺負你。”

“沒有欺負我。”林熹說，“不過段明軒知道了我去國是因為陳白薇，而且、而且……”

段易珩眉眼一沉：“而且，他知道了你喜歡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