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眉眼線條本就鋒銳，不帶什麼緒看人時只覺得疏離冷淡。

可現在的余皎卻莫名覺得危險和張。

垂著頭，裝作在看卷子的模樣。

“那張卷子是最早發的，老師已經講過去了，所以我就把多余的卷子理掉了。”緩了緩呼吸，“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幫你印一張。”

周居凜斂眸凝視前面茸茸的發頂。

纖細的手指一張張地查看他的卷子。

正經又慌。

余皎等了一會兒，沒得到他的回應。

正要再問，男生微磁的聲音在嘈雜的課間清晰地過耳畔。

“昨天，抱歉。”

余皎手中作一頓。

淡的瓣下意識抿起。

他答非所問，偏偏將時間又拉回到昨天那個尷尬又無措的場面。

從不在人前哭，可偏偏在他面前哭了一次又一次。

總是那樣狼狽。

都想默默忘記的時候，一聲低沉的道歉不期然地送到面前。

細的睫了幾，努力保持平靜，佯裝不在意道：“不用抱歉，是我昨天遇到了些事才緒不好。”

“而且本來是我誤會了你，我才要抱歉的。”

的聲音潤且輕松，說話時畔微揚，很從容的模樣。

可這樣的姿態如同裹了一層假面，好看但不生。

周居凜覺得像是有一團棉花梗在心頭，不上不下，莫名難。

昨晚那個荒誕的夢讓他一整天都不對勁。

視線時不時就在余皎上打轉。

潘瑜和張銘翰雖然在一邊各干各的事，但都不約而同地豎起一只耳朵聽著兩個人說話。

主要是比較罕見。

一個人道歉一個人說誤會的。

而且道歉的這個人還是周大爺。

很濃郁的八卦的味道。

但沒有一個人敢不怕死地上來問。

——

下午，育課。

大家在育館的1號籃球場地上籃球課，教授最簡單的顛球和運球。

老師示范完作之后就讓同學們自己找地方訓練。

寬闊的場地上雜著籃球砸向地面以及鞋底因為跑而微微的聲音。

育老師在一旁監督。

不一會兒被領導出去，大家瞬間懶散下來，有得坐在地上開始聊天。

李冉抱著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頭頂冒汗，道：“真是要了命了，顛得我手酸，球也不聽話，我滿場地地跑，累死了。”

潘瑜后撐著腰站在旁邊，氣息不穩地看著一個地方，沒理。

李冉氣得手拍掉了的球，潘瑜猛地回神，一邊撿球一邊道：“你干什麼？”

李冉：“你看什麼呢，我說話都不理。”

潘瑜悄咪咪地給指了個方向，“你瞅那邊。”

李冉順著看過去。

籃筐下面，一男一兩個人正拿著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男生高大，穿著無袖籃球服，手臂線條流暢，低眸揚笑看著孩。

而孩穿著運裝，球在地上一拍一拍地聽著，臉有點糾結，好像在想什麼。

“莊致遠和余皎應該是……了吧。”停頓的時間，李冉兩只手的大拇指對著勾了勾。

潘瑜意味深長地笑著，“真覺得很有可能。”

“隔壁2號場地就是校隊訓練，莊致遠剛才課上到一半過來的，咱們老師本來就是校隊的籃球教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管他。”

“他來了直奔余皎那里，你說呢。”

李冉又覺得不太對勁：“可我覺得他們倆在商量事吧。”

潘瑜笑著道：“賭不賭，要是兩個人在一起了，你包我一周茶。”

旁邊有人湊過來，“跟注。”

潘瑜嚇了一跳，看向來人，“不是，你聽呢。”

翟嘉道：“你倆說話聲音一點都沒顧忌，周圍都聽見了。”

“我們又不瞎，都看著呢，賭不賭賭不賭啊，我也要玩，要是沒在一起，我就請一周茶。”

突然，這件事在周圍像是傳開了一樣，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紛紛參與進來。

也算是大家在平淡枯燥的學習生活中一點不一樣的樂趣。

然而于話題中心的兩個人卻沒有周圍人這麼歡樂。

莊致遠正在極力推薦余皎加道籃球隊的后勤工作上來，充當后勤經理，到時候比賽贏了也可以分獎金。

對于之后評選校級三好學生也有好。

之前的經理畢業走了，后來就是老師暫代，但總歸不方便需要專人來負責，莊致遠就想到了余皎。

余皎還是有些顧慮，“訓練時間一般在什麼時候啊，我怕會影響正常上課。”

莊致遠讓放心，“不會，你在不忙的時候過來理就行，不需要一直跟著我們。”

余皎想了想，“我直接過去合適嗎，其他員會不會不同意？”

莊致遠笑著道：“不會，我跟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們都相信你能力。”

余皎徹底沒了顧慮。

其實知道有獎金還有助于評選的時候就很心了。

因為評選上校級三好學生會有免一學期學費的獎勵，相當于賺了好大一筆錢呢。

很需要。

“那……我現在需要幫你們做什麼嗎？”

莊致遠撓撓頭，“現在還不需要，你這周五放學的時候再過來，我們正好要開會。”

“現在隊里最大的麻煩還是員水平的問題，實驗中學那個魏京晝實在是厲害，之前初中的時候就帶領著當時的學校獲得過市里的冠軍，厲害的。”

莊致遠開玩笑道：“現在隊里做夢都想來一個天降紫微星，把整水平都狠狠拉上去。”

余皎開始擔心。

要是贏不了的話，好像……拿不到一錢。

輕嘆，對籃球一無所知，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賺錢。

莊致遠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看了看班里的人，“誒？周哥沒來嗎？”

余皎回神，“他不舒服，請假在教室里自習了。”

莊致遠挑眉。

一聽就知道是大爺懶得過來流汗學籃球門作。

誒？不知道周哥打籃球行不行，他跟魏京晝關系不錯，應該也會一點？

……算了。

就算會他們也請不。

連育課都不上的主，怎麼指過來天天訓練。

那點獎金也吸引不了人家。

他甩甩頭，把這癡心妄想走。

……

育課懶懶散散地結束，大家稀稀拉拉地回到教學樓。

打頭的張銘翰剛上了樓梯就看見自己班的門口圍滿了人，他從后門進去的時候，跟走廊里的人結結實實地打了照面，渾不自在。

進了門，一道清越的年音極為自然地跟他打了招呼。

等他看清來人，終于明白門口怎麼突然這麼夸張。

魏京晝坐在周居凜的前面，兩手搭著椅背悠哉地倒坐。

他向來是自來，有事沒事就來找周居凜，這次開學還是頭一回來。

門后的人有男有，他都跟人搭話，跟周居凜冷漠寡淡的臉完全不一樣，他極擅左右逢源。

周居凜不搭理他他就搭理別人，聊得格外熱鬧。

周居凜本來是在教室補覺，因為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

趴在桌上還沒一會就被一陣毫不收斂地拖椅子聲吵醒。

他面不善地抬頭，線條鋒銳的眉眼覆著薄薄的戾氣，沉冷的目看向對面沒有自知之明的始作俑者。

魏京晝隨便倒坐在他前面，“困這樣？”

“晚上干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