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并不知道霍璟承也在這邊。

看著遞到面前的鮮花，再看著眼神期待地著，等著回復的孫正，顧清禾也不知怎的，腦海中莫名進來，錦庭中咿咿呀呀的小知弈，和這些日子中，無數個尋常相中那種曇花一現的仿佛真正結婚的錯覺。

孫正是大一屆的學生會會長。

顧清禾剛進淮海大學時，有一段時間對學生會有幾分興趣，抱著驗生活的心態報了名。

出豪門，自小十指不沾春水。

并不會做、也不擅長做那些瑣碎的雜活。

由于進了學生會便利加分和優于與輔導員等聯系的優勢，每年開學報學生會的新生都不，考察期那段時間，因為什麼都不會干，很多活也做不來，有那麼幾天有點同批報名同學的排。

自己本來就是打著玩玩的心態來的，就當時那種零散又擾人的各種雜事瑣事，讓的好奇與興致直接磨損大半。

別說一群人要爭著搶著那幾個名額，就算沒有競爭，對選學生會也沒了太多的興趣。

考察期沒過半，就開始擺起了爛。

只是沒想到，等最后出結果的時候，竟然功選上了。

顧清禾百思不得其解，別說別人有些不服，那個時候就連自己都想不通，他們招這個廢進去干什麼？

不能吃苦，不能累，還不會干跑和出力的活，湊數也不能湊這種擺爛養的大小姐吧？

后來經過打聽，聽說就那段時間的表現和擺爛的程度，在被刷掉的那一欄是板上釘釘的。

只是結果公布前，被當時為部長的孫正親自撈到了選的那一欄，這才讓這個擺爛王順利加了學生會。

那段時間擺爛擺的多，就連一些集活，顧清禾都隔三差五缺席，要麼就是陪著沈南枝去理院系蹭課，要麼就是在各社團之間閑走閑轉，或者在靠綠化和裝修名列前茅的淮大校園和圖書館中泡著，更別說去參加什麼學長學姐組織的準學生會員的小會。

所以在得知‘被留下’的真相后，顧清禾才第一次注意到們部的部長這號人。

孫正不僅是輔導員眼中的香餑餑，還是名副其實的院系學霸，再加上長得帥、是在一群朝氣蓬的大學校園男男一群中，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存在。

而且——

顧清禾是手控。

十足的手控。

孫正長得帥、格好，兩只手更是修長漂亮，很符合的審，放在以前，就這種符合自己審的同院學長，真的會好好考慮考慮。

尤其和霍璟承簽了協議，無論什麼時候，做什麼都可以、甚至私底下談都要比沒有和霍璟承領證前自由得多的況下。

但面對孫正突如其來的表白，做為一個看似已婚、其實本質還算半個單的顧清禾，卻莫名沉默了。

沒有想象中的愉悅，也沒有終于能自由談、想談什麼樣就談什麼樣的開懷。

小知弈乎乎的小臉、和這幾個月中和霍璟承相時的一些不起眼的微末細節在腦海來回滾。

不等認真考慮，的本能反應就已經無意識地手將花輕推回去，并歉意拒絕：

“抱歉學長，我現在沒有談的打算。”

孫正難掩失落。

面上的期待盡數落空。

他沉默將花收回，強歡笑著，維持表層的面子：

“是我考慮不妥，你剛回學校，正是課程繁重的時候，這個時候確實沒心思考慮這種事，那你這段時間先修學分，等過些日子，如果改變主意的話……我隨時等你。”

……

回華庭的一路上，車的氣息都凝固得厲害，何牧連聲都不敢吭，一邊僵著正襟危坐地坐在副駕駛座，眼不斜視地注視前方，一邊在心里無止境地暗罵將沒匯報完的工作丟給他，跑的比兔子還快的任橫。

這一路上氣氛的異常，連開車的司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紅綠燈的間隙，他小幅度抬頭看了眼后視鏡，怕被霍璟承發現，目在上面一即離，接著偏頭看向副駕駛上的何牧。

何牧注意到他的視線，忙不迭搖了搖頭，鋸了的葫蘆一樣，一聲不吱。

霍璟承沒理會前面的司機和何牧。

手機中的監控畫面沒退，高清監控下，能清楚看到育兒嫂抱著小知弈從樓上下來，隨著們出現在監控范圍，霍知弈的哭聲也通過監控傳來。

另一個育兒嫂在后追著送霍知弈喜歡的玩下來，幾個育兒嫂圍著番哄他，但小家伙不怎麼領，看也不看他平時喜歡的玩，一雙黑葡萄般的水汪汪大眼睛，噙著淚花，猛地一看，很是可憐。

霍璟承下頜收。

眸黑沉得不到底。

他沉沉注視著手機上的監控畫面，紅燈轉綠，車子啟后，冷聲對前面的司機下令：

“速度快點。”

司機本來就被這子說不出的冷氣的心下惴惴，冷不丁聽到霍璟承的命令，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一抖。

他什麼都沒敢說，戰戰兢兢地應“好”，同時將油門迅速踩到底。

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在晚高峰的阻力下，甚至不到二十分鐘庫里南就抵達了‘錦庭’別墅。

大廳中，小知弈還在哭。

以前很有這種況。

小知弈很聽話，基本很哭鬧，就算哭鬧，也很容易被哄好。

像今天這種，快半個小時還哄不好的況很罕見。

所以當聽到外面引擎聲響，見到霍璟承這個點回來時，還沒哄好小家伙的幾位育兒嫂心中都有點忐忑。

管家在外跟進來，盡職盡責地對霍璟承匯報著顧清禾晚歸回來的事。

霍璟承腳步沒停，大步進了大廳。

沒等管家一五一十地說完，就被他漠聲打斷：

“何牧已經說過了。”

管家適時停止話音。

霍璟承走來霍知弈這邊，見小家伙哭的一一的，他眉頭擰的更：

“知弈怎麼回事？”他走過來，親自接過孩子。

為首的育兒嫂怕惹了雇主不快，謹慎忐忑地道：

“應、應該是孩子一整天沒見著媽媽，有些不適應，所以……”

霍璟承低眸看向委屈的小家伙。

給他干淚，問育兒嫂：

“知弈上次喂是什麼時候？”

育兒嫂立刻回上一次喂的時間，說罷，往掛鐘那邊看了眼，接著說：

“先生，現在已經可以再次喂了，我們抱著小——”想說抱著小爺去喂了再抱過來。

但沒說完，就聽霍璟承言簡意賅說：

“不用，去沖來。”

育兒嫂應聲，很快將沖好的送來。

好幾位育兒嫂哄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哄好的小知弈，被霍璟承抱在懷里哄了幾分鐘，小家伙的哭聲就漸漸停了下來。

剛開學和臨放假的這種聚會一般聚的都比較晚，雖然已經和管家代過看顧著小知弈，但顧清禾怕小家伙在家里哭鬧，拒了孫正的告白回到包廂坐了沒幾分鐘，便提出了先回來，讓他們接著聚。

顧清禾回到‘錦庭’別墅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和前幾次一樣，一進大廳，就看見里面的父子倆。

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平時有霍璟承陪著的時候，小家伙一般都比較開心，但今天，委屈的，就像剛哭完。

大廳中的氣氛也有點不太對。

顧清禾從外面進來，將包扔在一邊，朝里側沙發霍璟承和霍知弈那邊走：

“小家伙沒鬧吧？”

霍璟承目錯開，終于抬頭看。

明明神一樣，目也一如既往，但就是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了。

不過顧清禾這會兒沒察覺到。

像從前那樣走到霍璟承面前，輕握著小家伙的手，去看被他抱著的孩子。

“剛才哭了一陣，這會兒已經好了。”他說。

小家伙喝了已經好些了，但眼尾還有點紅，那被媽媽‘拋棄’一天的委屈勁兒似乎又上來，這會兒委屈地瞧著顧清禾。

顧清禾輕握著小家伙的手頓住。

眉頭微皺了下，“是不是……因為我回來的太晚？”

霍璟承角平一瞬。

并沒有問晚歸的原因。

也半句沒提‘江錦’會所的事。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只垂眸看著直勾勾瞧向顧清禾的霍知弈，平靜地說了一句：

“他早晚都要習慣。”

這句話耳，顧清禾眸停了一下，心頭涌起的第一反應是他們這段婚姻的本質，保險柜中靜靜躺著的那份為期三年的結婚協議。

按照協議來走的話，小知弈確實是早晚都要習慣。

霍氏的一些業務雖在年前聯姻的時候逐步遷挪到了淮海市，但霍氏的基并未，協議到期離婚后，霍璟承大概率是回北城。

而會一直留在淮海市。

北城和淮海相距甚遠，霍知弈只能慢慢習慣，在未來某一段的時間中只會有爸爸或媽媽一方陪在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