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嘟嘟聲煎熬著，這東西，你以為它死了，你以為自己可以波瀾不驚，可當那個人的消息傳來，哪怕只有四個字，都能讓你死無葬之地。

“喂你好。”他還是那樣靜如止水，他一定不知道的世界正在經歷怎樣的一場崩潰吧？

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的心里永遠只有自己最重要，趙小算什麼呢？而他竟然在控訴的落荒而逃。

“周先生你好，我是趙小。”

是這一句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嘶啞的聲音像在沙漠里行進了無數個日夜，即將倒地死去的旅人。

聽到他的呼吸聲，他說話總是字斟句酌，慢條斯理的，此時此刻也不例外，

“你還好嗎？”

“還好。”

“嗯。”

“還有別的事嗎，周先生？”

希他說“沒事了再見”，然后再也沒有然后，事到此為止的話，還是能好好活下去的。

“我能去看看你嗎？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對不起，我……”

“求你。”

趙小很后悔洗了澡，現在額頭燙得像烙鐵，不得不躺在臥室里留意門外的腳步聲，

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推開了，作極輕，只聽到門軸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而的心臟已經快要跳出心房。

來人在門口遲疑了一秒，“趙小？”

“我在這。”躺在床上，拼命發出聲音，可怎麼聽都像快死了一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張日思夜想的臉，用盡全力忘記的臉就這樣出現在門口，

比想象中平靜，也比想象中絕，因為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除了此刻的過往和未來都只是一場煎熬。

“來了。”他不自在地笑一下，耳微微泛紅，沒見過他這種表，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你病了？”他目落在額頭上的退燒，這才反應過來躺在床上下不來的原因是生病了。

“嗯，”甕聲甕氣，“有點冒。”

他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走到床邊，手探一探的額頭，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大截：“這麼燙！怎麼不去醫院？”

“去過了，本來都快好了，就是洗了個澡。”

他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怒火，“趙小你有沒有常識？”

眨眨眼睛，笑著默默忍他的脾氣，頭上的退燒太大了，遮住大半張臉，看起來像個委屈的孩子。

他嘆口氣坐在床邊，緩和了語氣問道：“吃過藥了嗎？”

“嗯。”趕點點頭。

一陣尷尬的沉默，臥室燈很暗，他的臉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表，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到他蒼白瘦削的面容和郁的黑眼圈，

“周榮，你還好嗎？”

他咧開苦地笑，

“怎麼，我是不是看起來很丑？聞起來也很臭？”

趙小覺莫名其妙，他確實疲憊不堪，但還是那麼好看，而他說的臭味……不聲地湊近他，卻只聞到苦的煙草氣息和淡淡的洗味道，一點都不臭，

“沒有啊，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是嗎？”他轉過頭看，“知道我為什麼累嗎？”

趙小心里一沉，看著他的一張一合，用一貫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怕聽到的話：

“這一年我帶了很多人回家，十個？還是十一個，太多了，我數不清。”

說這些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個表，

“你費盡周折找到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嗎？”趙小回著他，聲音啞的像砂石，

“對。”周榮凄涼地笑著點點頭，

“覺好嗎？”

覺好嗎？周榮看著趙小清澈的眼睛，好像從來沒有怨懟，口口聲聲喜歡他，可他說這些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好啊，放縱總是比克制輕松嘛，況且我現在也沒理由克制自己。”

他語氣輕快，調笑著打量趙小，“你說對嗎？”

趙小翻背對著他，像鴕鳥一樣蒙住頭，聲音從被子里傳來，悶悶的，“對，你沒有傷害任何人，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

后是長久的沉默，時間久到趙小覺得周榮可能已經走了，卻又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有傷害任何人，”他重復一遍的話，“那你呢趙小？我也沒有傷害你對吧？”

“對，你沒有傷害我，我們說好的，絕不糾纏”

趙小抓住的被子被一把扯開，后的男人扳住的肩膀把翻過來，力氣大的嚇人，

“那你跑什麼？”

趙小任由他攥著自己的肩膀，攥得骨頭都快碎了，痛得直掉眼淚，鼻子也不氣，一句話憋了半天才斷斷續續說出來，

“我不想跟你說再……”

“我不想跟你說再見”，可這話落在周榮耳朵里就像真的在跟他說再見一樣，

他兇狠地吻住的，把再見兩個字吞腹中，像要折斷的翅膀那樣死死摟住，這樣想飛也飛不走，只能是他的人，他以后也只有一個人，

有在，他再也不用流浪，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