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赫還沒有到達殯儀館，周啟的電話先打來了：“顧總，我們在去姜小姐家的路上，姜小姐的母親要……跳樓。”

溫大驚：“難道是知道了叔叔的事？”

顧硯辭沒有回答溫的這個猜測，讓司機掉頭去周啟報的地址。

他覺得不是。

姜醒和父母關系都很好，姜母沒道理因為得知丈夫意外死訊就自殺，而且還是跳樓這種方式。

跳樓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一種對世俗厭倦的喧嚷，和對活著的人的……懲罰。

小區最高樓是35樓，夏日刺目的讓人抬頭看不清樓頂。

看熱鬧的鄰居們圍在樓下，七八舌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溫下車時候恰好看到姜醒飛奔上樓的繃影，隨其后的是樓棄。

溫今天穿了一雙小高跟，本跑不快，索下鞋子往前跑。

“把鞋穿上！”顧硯辭看得眼皮一跳。

溫仿佛沒有聽見。

顧硯辭大長往前快速邁了兩步，追上溫，長臂一撈，將人提起來。

溫只覺得突然一輕，騰空起來，快速移，很快就被高長的顧硯辭給抱到了周啟提前按好的電梯里，這才放下。

溫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呆呆的看著顧硯辭。

顧硯辭從手里拿過的鞋，在面前蹲下，鞋放到腳邊，握起的腳踝，給穿鞋。

“顧硯辭……”溫驚了一下，白皙的腳下意識的了一下。

男人專心給穿鞋，與此時張的氛圍格格不。

——對除了溫以外的事都冷漠，這才是顧硯辭冷的本質。

旁邊周啟已經按了頂樓的電梯按鈕，眼觀鼻鼻關心，假裝自己是空氣。

樓頂天臺的風刮得人臉生疼。

形單薄的中年人側站在高樓的邊緣，只要一遍小心腳下踏空，就會落下無盡深淵。

警察和消防員嚴陣以待，勸說無果。

“媽，我只有你了，你別這樣……”姜醒滿臉是淚，眼里都是張和無助。

中年人轉過頭來，那張姜醒有六分相似的臉滿臉平靜，容貌比同齡人保養得好很多，可見生活待不薄。

然而，這種麗的面孔卻失去了生機，回姜醒的雙眼無，只剩下悲憫、憐惜和決絕。

“阿醒，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姜母緩緩開口，看到有警察靠近，立刻高聲道，“都別過來！”

說著話，一只腳騰空，出去。

所有人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一口。

“媽，我們什麼事都好商量的，你先下來！”姜醒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冷靜。

姜母仿佛沒有聽到姜醒的話，仿佛也沒有看見姜醒的哭。

繼續道：“你爸爸了這無妄之災，他最疼你，大概死前最惦記的人就是你……阿醒，媽媽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可是……可是，媽媽沒辦法再面對你！”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

“媽媽不想恨你，可是媽媽沒辦法清醒的活下去，我怕我會恨你……我想永遠你，阿醒……好好活著，是媽媽懦弱，是媽媽不好，你要好好自己——”

話音未在風中落，中年人猝不及防的突然轉，縱躍下！

“媽！”

姜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聲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