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抬頭朝病房門口看了一眼后，就把視線移開了。

并不想和陸霆淵說話，也覺得他有點煩。

狗皮膏藥似的纏過來，任誰都會覺得煩。

沒有搭理陸霆淵。

倒是謝知衍客客氣氣地和他打了聲招呼，很有禮貌地說：“謝謝你來看我。不過你對我的謝就不必了。清苒是我師妹，現在還是我重要的同事，保護是我該做的事。”

頓了下，笑意更深了點，繼續說：“何況已經和你分手了，你沒有立場替謝我，不是嗎？”

陸霆淵皺了皺眉頭。

他總覺得，謝知衍這個笑容里，帶著挑釁的意思。

好笑的。

謝知衍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有什麼資格挑釁他？

他這麼想著，找了個地方坐下，很隨意地開口說：“就算已經分手，是我前友的事實總歸是在的，看在過去的分上，我謝你，也是應該。”

謝知衍臉不變地笑了笑，倒是沒把他的話往心里去。

謝知衍還有一種藥要和前一種藥錯開十分鐘后服用，紀清苒一直默默注意著時間。

這會兒看時間已經到了，便把藥和水一定遞過來。

“師兄，該吃藥了。”

看也不看陸霆淵一眼。

謝知衍一只手上剛掛上吊瓶，另一只手上又纏著繃帶，便徑直走到他跟前，喂藥給他吃。

藥粒很小，他低頭吃藥的時候，舌尖不可避免地掃過掌心。

紀清苒并沒有避開。

謝知衍吞了藥，沖激地笑笑：“謝謝，麻煩你了。”

“不客氣。”紀清苒說話的聲音都比剛才小了很多，臉并不自然。

陸霆淵那麼了解，是看這樣子，就知道謝知衍那一下，不可能沒有覺。

兩人之間那點曖昧，基本上已經不避人了。

看樣子，離那層窗戶紙被捅破，也要不了多時間了。

他面無表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聲。

笑聲突兀的，另外兩個人想忽視也不行，一起朝他看過來。

這麼默契的作，就更讓他不爽了。

“我在這里，是不是打擾兩位的？”他有點怪氣道。

紀清苒皺了下眉頭，神不耐煩地回答他：“確實打擾了。”

“那可真是不巧。”

他說著，抬手看了眼時間，涼涼道，“我就這會兒有時間。”

“你可以不來的。”紀清苒冷冰冰道，“沒人稀罕你的探病。”

陸霆淵沒聽的，把視線投向了謝知衍：“謝總也是做生意的人，應該知道，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我來探你，也是為了生意。”

謝知衍明顯詫異了下：“陸總要和我談生意？”

“沒錯。”陸霆淵點頭，“陸氏的海外市場剛剛開拓，昨晚那筆單子，我一個人吃不下，謝總有沒有興趣合作？”

謝知衍還在猶豫，他已經繼續道，“謝總是華人，通上沒有問題。你的業務又主要在這邊，悉這邊的規則，而我手里有陸氏的資源和人脈。我們合作，雙贏。”

“陸總就不怕，我坑你嗎？”謝知衍抬眼，意味不明地沖他笑。

陸霆淵聞言，不過嗤笑一聲：“謝總不可能坑我。換做其他人，我都有這樣的顧慮，但謝總不會。”

“哦？”

“男人的春風得意只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場上，一個是生意場上。我要是在生意場上挫敗，就要想著怎麼在場上找補回來了。謝總應該不希看到這個結果吧。”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謝知衍無所謂地笑了笑，朝他點頭：“我現在雙手騰不出來，就不和陸總握手了。還是要說一句，合作愉快。”

這樣的結果似乎早在陸霆淵意料之中，他沒有多驚訝，也朝謝知衍點頭：“合作愉快。”

說話間，已經到了吃飯時間。

紀清苒實在不想和陸霆淵待在同一個屋檐下，借口要去買飯，留兩個男人在病房里。

去了一家快餐店，打包了幾樣東西，出門時，又和陸霆淵遇上。

不聲地繞到了另一邊，等他先往點餐臺走了，才快步離開。

沒走幾步，看到有水果在賣。紀清苒想起快餐里那得可憐的幾片生菜葉子，便打算買幾個橙子，給謝知衍補充維生素。

國外習慣用紙袋子裝水果，并不結實。走了沒幾步，橙子從袋子底部出來，滴溜溜地滾。

彎腰追著去撿，沒想到又撞上了陸霆淵，手里同樣拎著打包好的快餐。

彎腰的作，讓出來一小段腰肢。材曲線其實很好，是出來那點春，就讓人遐想不已。

再一抬頭，從高看過去，就能看到敞開的領口，和里面傲人的事業線。

陸霆淵沖挑了下眉，神輕佻。

紀清苒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忙用手捂住了口，隨即立刻站了起來，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完全是把他當了登徒子。

陸霆淵笑了，笑得無辜：“你這是防什麼呢？你那里，我又不是沒見過，至于這麼張嗎？”

紀清苒沒有他這樣的心理素質，看他笑得滿不在乎，心里更氣了。

皺著眉問他：“你到底有完沒完？從咖啡店追到醫院病房，又從病房追到這里。陸霆淵，你該不會是后悔了，想追我回去吧？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我愿意陪在你邊的時候，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的好師妹，現在我給你們讓出位置了，你又來糾纏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下，然后用一種鄙夷的目看向他。

語氣淡淡說：“你這樣，顯得掉價的。”

這樣的用詞，是和他的朋友們學的。

那些人不是天天嚷著掉價嗎？

現在掉價的人，似乎調了個兒呢。

以為都這樣說了，以陸霆淵的脾氣，應該會惱怒，跟著轉頭離開。

畢竟高高在上的陸二，何時被人這樣說過？

可陸霆淵只是沉默著看了好一會兒。

眼神怪怪的，像是無奈，又像是在強忍著嘲笑。

半晌，紀清苒都被他看得臉紅了，他才幽幽開口說：“我怎麼就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是想追你回去？”

“紀清苒，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