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會兒吧。”走上前,他手掌搭在的肩頭道。
“我不困。”
“不困也要睡覺啊,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可以一直這麼不眠不休?”
男人眉頭鎖的深了,但還是因為怕吵到老人家盡量低了嗓音。
“我想多陪陪。”的語氣很是平靜,平靜中難掩疲憊。
“我知道,可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看了心里能舒服嗎?”
祁梟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舉到面前,“聽話,去睡會兒。”
看到屏幕中的自己,江茵愣了下,片刻后,默然移開視線。
什麼都沒說,只是依舊執著的握著老人家的手,坐在那,不肯走。
以祁梟的子,若是換做平時,他一定直接強行把人扛走。
可眼下的,脆弱的像是紙糊的燈籠,仿佛輕輕一下,就會支離破碎,他本不敢對強來。
頂了頂后牙槽,祁梟嘆了口氣,轉從病房出去。
過了會兒,他去而復返,將剛剛接來并且已經涼好的溫水遞給,“喝點水吧。”
嗓子確實發干,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江茵不好拒絕,便順應著將杯子接下。
大概半小時后,江茵倚在床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總不能一直不睡的熬著,勸不,祁梟只能找醫生開了安眠的藥,放到了的水里。
確定睡著后,他俯將人抱起來,送去休息室。
“!”即便在藥的作用下睡,依然很是不安。
夢里,一會兒看見慈祥的面容,一會兒看見病重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樣子。
隨即,就連慈祥對著笑的容貌都忽的變了骷髏。
想讓多睡會兒,祁梟讓醫生開的是強效安眠藥,江茵沒有醒來,只是不安分的囈語。
攥著男人的手臂,眼淚不斷順著眼角落。
平日看著堅強,不過是不想讓難,也不想給別人心里添堵,所以強忍著不讓緒崩塌而已。
睡夢中,神放松下來,這才肯發泄出來。
就著抓他的姿勢在床邊坐下,祁梟拉了被子給蓋上,隨即用指腹輕輕去眼角流淌而出的淚滴。
江茵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許是夢里哭的太多,睜開眼,眼睛不由傳來一陣痛。
發現自己不在病房里,江茵掀開蓋在上的被子,想要起,卻被剛剛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搭著肩膀按了回去。
“先吃點東西。”祁梟說著將手里的餐盒放在床頭的柜子上,拆開包裝。
“那邊二十四小時都有護士看著,你不用擔心的,我剛從病房過來,老人家現在神狀態還不錯,倒是你……”
墻壁上的鏡子倒映出的面容,發白,眼睛泛紅,虛弱的模樣仿佛才是病人。
昏迷的時候也就罷了,聽男人說老人家眼下清醒著,江茵自是不能讓看出自己的憔悴。
很聽話的乖乖把飯菜都吃了,江茵整理好緒,這才返回病房。
這一晚,老太太拉著江茵說了好多話,好像生怕今日不多說幾句,以后就再也沒機會了似的。
老人家說著江茵小時候的事,想象著以后穿上婚紗的樣子。
“我的茵茵,一定是這世上最的新娘。”
握著江茵的手,慈的笑容里帶了幾分悵然,“可惜,我怕是看不到了。”
老人家落下這句,手上的力道突然松開。
“!”
江茵了聲,慌忙按下床頭的急呼救按鈕。
跟著護士一起將老人家送進急救室后,祁梟去樓梯間打了個電話。
回來時,急診室門口沒見江茵的影,環視一周,這才發現,正抱膝蹲在長椅下。
解下自己的外套,祁梟走過去,在旁邊蹲下,將外套披在上。
“走廊冷,當心著涼。”
上突然傳來的暖意,讓江茵的鼻子也跟著泛了酸。
“為什麼,祁梟,你說為什麼,那麼好的人,老天為什麼就不能讓長命百歲呢,哪怕再多活幾年也好?”
老太太方才的神分明是回返照,即便能搶救回來,也是油盡燈枯。
生老病死的事,他改變不了。
而也不是小孩子,“肯定會沒事”這樣的話說了也不可能相信。
失去至親的痛,他經歷過,所以更能理解此刻的。
尤其是,眼睜睜看著親人逐漸離自己遠去,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種無力,最是煎熬。
安不了,祁梟只能攬著默默相陪。
靠在他懷里,眸中氤氳著淚,呢喃念叨:“總說我命苦,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懷胎十月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沒能從他上得到半分回報也就算了,反倒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勞一生,落得一病痛,等我終于有能力照顧,卻……”
平靜的聲音不控制的帶上幾分哽咽,“付出那麼多,可惜,連安晚年都不能。”
“哪位是孫芳士的家屬?”
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老人家帶著氧氣罩被醫護人員從里面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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