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一一數來。

從秦老夫人幫著沈挽晴收買秦曄邊的人，給他用藥。

但凡當時有人暗殺秦曄，他都非常危險，這是對秦家當家人造人威脅。

再到秦老夫人發覺秦曄太無法掌控試圖培養秦昀來制衡秦曄，為此私下拉攏人心。

這是在意圖挑起秦家，是秦老爺子不能容忍的事。

還有今天，秦老夫人綁架時汐威脅秦曄。

人老了，手段也真是越來越卑劣。

“你在秦家幾十年，應該清楚明白，一切危害秦家的部因素都會被清理。”

秦老爺子公正嚴明。

“秦家是我們立的本，不能毀。”

他話說得明白，也說得極重。

秦老夫人囁嚅著，想要辯解，卻無從辯解，只能心有不甘的堅持：“我不出國。”

要是出國，在秦家經營的多年，都東流水。

況且，要是出國，誰還能護著挽晴？

秦老爺子：“你沒有選擇的余地，其中緣由你心知肚明，就不用我給你分析。”

他知道明白既然是他開口，這件事就這麼定。

老婆子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在秦家，在京城經營的人脈，以及手中掌握權勢。

可想要的太多，多到對秦家造潛在危機。

沉默一會兒，秦老夫人闔了闔眸，知道這件事沒法改變，只能爭取：“行，我可以出國，但我需要三天時間理完國的事。”

要走，但并不是就不會回來。

所以很多事需要安排妥當。

秦老爺子一眼就看的想法：“不行，明天一早就走，不需要收拾什麼東西，那邊都已經安排好。”

送走的話已經說出口，逗留得越久越容易出問題。

秦老夫人和秦老爺子生活了幾十年，知道話到這份上就是沒得商量，只能退而求其次：“放龐海回來，我現在要見他。”

從聯系不上龐海，而本應該被看管起來的時汐卻出現在這里，還搶了挽晴的風頭，就猜到龐海已經落到秦曄的手里。

不過不明白的是既然秦曄既然安排人保護那個人，那為什麼要演那麼一出戲，讓以為自己順利控制住那個人，從而可以脅迫秦曄？

疑冒出，秦老夫人很快就將事串聯起來。

是了。

這是秦曄布的局，讓以為拿住他的肋，從而放松警惕，這才讓他順利的從自己里驗證沈宏的世，確認是因為老人才疼沈挽晴。

但秦曄確認這件事又有什麼目的？

秦老夫人覺得有什麼重要的聯系被忽略掉。

但沒等想出來，就聽到秦老爺子說：“龐海你也沒有必要見了。”

這句話背后的意思，讓秦老夫人不敢深想，直直的看著秦老爺子，問：“是你，還是秦曄，想要從他上得到什麼？”

突然反應過來，嗓音猛然拔高，“是秦曄！他想要從龐海里得知沈梔的下落！”

難怪，難怪秦曄在提到沈梔的下落做易都那麼無于衷。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真是一步算，步步錯。

“他想要對龐海做什麼？！”

秦曄的手段有所了解，不免擔心龐海的安危。

秦老爺子深深看著：“那就看你當年有沒有摻和到沈梔的綁架當中，如果有，那不止是龐海會有事……”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

沈梔被綁架的事在秦曄那里從來沒有過去，那些傷害的人，秦曄一個也不會放過，即便那個人是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一瞬間像是被吸走氣神，整個人都沒了生氣般顯得瘦弱干癟，滄桑的閉上眼，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疲憊。

秦老爺子看著老妻這一瞬間像是又老了好幾歲。

終究是還記著陪伴自己的這幾十年，雖然沒有，但羈絆不了。

他無奈嘆息：“你最好沒有對沈梔下手。”

秦老夫人聲音無力解釋：“我沒有。”

話說到這地步，秦老爺子還是相信沒有說謊。

送出國的事塵埃落定，秦老爺子勸道：

“你說你，勞大半輩子，老了也不知道還顧這顧那兒，明明是個福的命，你偏偏不惜福。”

“你就該學學我，剩下的日子該怎麼樂呵怎麼樂呵。”

“日子啊，是過一天一天，明天的太，誰知道哪天就見不到，所以還是好好當下才是。”

“蘇黎世是個好地方，你好好在那里待著，逢年過節的看況會接你回來過節，或是讓孩子們過去陪你，總不會讓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年。”

前提是好好待著。

秦老爺子把這件事理好，出了客廳就往秦曄那棟樓拐，里還不住的念叨著：

“這個臭小子真是欠揍，一次兩次的利用我老頭子，還讓不讓人好好養老……”

一個小時前。

卓不凡帶著平板，照著秦曄的指點，說是給秦老爺子看點有趣的東西，秦老爺子還真信了他的邪，樂呵呵的從他手里接過平板來看。

這一看，秦老爺子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一百多頁的PPT，全踏馬都是秦老夫人的“罪證”。

秦老爺子耍賴不想看，卓不凡就在邊上念。

人干事？

秦老爺子心里明白，這是秦曄在讓他做選擇，是選擇旁觀，還是選擇手。

如果旁觀，那麼秦曄就會按照秦家的規矩來辦，先和秦老夫人清算這一筆筆的賬，然后驅逐出秦家。

這樣做，即便是照著規矩，但作為執行者的秦曄勢必會被擔上一個不孝的名頭，被人詬病。

秦老爺子自然不能讓自己挑選出的繼承人落了這樣一個名頭，也不能讓這件事為患，被人用來抨擊秦曄、用來分化秦家、挑起事端。

所以只能選擇手。

秦曄顯然是料準秦老爺子的選擇，這才有恃無恐。

“這小兩口真是一個比一個能算計。”秦老爺子一邊走一遍罵，“呸，這對郎才貌的狗男！”

這會兒秦老爺子明白過來，時汐故意讓他知道是沈梔，算的也是這個，想讓他護著秦曄。

秦老夫人即便沒有參與當年綁架一事，但也存心包庇罪魁禍首，總該付出些代價。

秦曄替討債，要護著秦曄，不想讓他擔上不孝的名聲，所以讓他老頭子出頭才是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