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又說周柏野好煩，他也語調淡淡地跟著學，好像罵得那個人不是他。

沈枝意說幾句就詞窮，彎腰去紙巾。

周柏野視線跟著拭的作轉，在安靜中突然開口，“還有混蛋沒說。”

沈枝意：“周柏野是個混蛋。”

周柏野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

沈枝意站起來，又低頭看著他給自己上綁的蝴蝶結，拿手機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

——禮。

沒設置分組，發完后就對在廚房的周柏野說，“地球快毀滅了。”

周柏野倒了杯溫開水出來給，“人類還能幸存多久？”

沈枝意想了一下，“只剩半小時。”

周柏野抬手就開始解襯衫紐扣，“那時間有點，你做快點。”

“周柏野！”

“不做我穿回去了。”

“……我……”沈枝意沉默半晌，有些無力地擺擺手，“你穿回去吧。”

周柏野靠在餐桌上，將自己的項鏈重新塞回去。

沈枝意說自己要回去了。

周柏野卻開了紅酒問要不要喝。

沈枝意只好坐了回去，“那就一杯吧。”

兩人一人一杯紅酒。

沙發太，都坐在地上。

周柏野隨便找了個電影充當背景音樂放來看。

沒字幕的外國電影。

沈枝意對周柏野說自己今天去看了畫展。

周柏野問是誰的畫展。

沈枝意不想提那個人的名字，在手機里找了拍下的畫給他看。

周柏野見過傅晚峒，之前在國比賽，郁從軒跑來看他，兩個人隨便在附近找了個西餐廳吃，結果郁從軒這位爺吃了幾口就嫌棄沒滋沒味，對他說帶著他去找找家鄉的味道，然后一腳油門就把他帶到了他的親戚家。

開門的就是傅晚峒。

周柏野對傅晚峒印象深，因為傅晚峒送了他一幅畫。

畫的東西他沒看懂，頗為意識流。

郁從軒說這就藝。

周柏野當時輸了比賽，心煩，說去他媽的藝。

他還給沈枝意手機，“拍的不錯。”

沈枝意接過來，“你喜歡他的畫？”

這要怎麼說？實話實說？周柏野不知道們搞藝的是不是都有點兒惺惺相惜，如果自己表達出不同意見又會不會生氣，雖然沒見過沈枝意生氣的樣子，但除了在床上，其他時候好像也沒什麼必要嘗試。

于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還行。”

沈枝意哦了一聲。

“他應該，就是我爸。”換了個措辭，同時也換了個坐姿，“我今天去逛畫展的時候，聽見別人說，他年輕的時候是在我的家鄉發生車禍，說他住院的時候跟護士有曖昧。”

“但我媽不是護士，我媽是醫生。”

吐詞奇怪的。

爸這個字中間停頓久，像是在想它的發音。

周柏野聽完后沒表現出對的同，認真想了會兒傅晚峒究竟長什麼樣，實在面容模糊，只好湊近去看沈枝意的臉。

沈枝意沒，任由他打量。

十幾秒后，周柏野說，“看不出來，傅晚峒還有這基因。”

他完全不認為是傅晚峒的功勞，思來想去，覺得獎狀還是得發到沈枝意的親媽那兒。

了下沈枝意的長發，對說，“阿姨偉大。”

沈枝意這次愣住。

還沒想出該說些什麼。

又見周柏野說。

“如果不是，我都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

Chapter40.

沈枝意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不是沒聽過話。

更直白的我喜歡你和我你，也聽過。

但是這句話不一樣，或許是越是需要揣測的東西，就越讓人心。

沈枝意沒回答周柏野的話，跟他說了句晚安，就回了自己家。

多比可憐兮兮地過來蹭的，咬著的拖鞋到零食柜前沖搖尾。

沈枝意打開零食柜，剛拆了一包凍干，手機就在口袋里響，是許久沒聯系過，在綏北電視臺工作的遠房表妹林遙給發來的消息：表姐，小表姨說打不通你電話，你知道大表姨今天的高鐵來綏北嗎？

口中的小表姨就是沈枝意的表姨。

沈枝意并不意外沈如清會來，但是沒想到會連夜趕過來。

回復林遙：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林遙說：客氣什麼，但是表姐，小表姨好像還介意的，你以前不是在家住過嗎，怎麼現在鬧僵這樣？

沈枝意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解釋起，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確實在表姨家住過，那時候外公和外婆腳不好需要住院，沈如清工作繁忙還要照顧父母，本無暇顧及，于是表姨自告勇對沈如清說讓沈枝意住去家，說得天花墜，說一定會照顧好，還說和表姨父還有表弟都非常喜歡。

沈枝意當時跟沈如清一樣信了，但是去了之后發現跟表姨說的完全不一樣，表姨父并沒有表現出友好，他不冷不熱，連個眼神都沒給。

沈枝意睡在表弟房間堆著玩的上鋪，半夜睡覺，表弟從下鋪爬上來踹說他玩，坐在床邊哇哇大哭，表姨和表姨父從主臥過來，表姨還沒說話，表姨父就皺著眉問怎麼把輝輝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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