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克制不住才是，從來都是不正常的，不清醒的，克制不住的。

——《晚的人》莫言

清晨，斜照。

宋可欣惺忪的睡眼剛睜開不到一秒，又犯困地闔了回去。

起床失敗。

有點意識后的第一反應就是：今天的抱枕好。

就在這暗自埋怨的幾秒鐘里，宋可欣還很不爽地了“抱枕。”

“~”

嗯？

起猛了，抱枕會說話？

“下手真狠。”

啊？

不是抱枕！

宋可欣猛地睜開的眼，只見自己宛若一只八爪魚吸附在他上，活就是個不懼世俗的流氓。

所以！就這麼抱著陸嶼白....睡了一夜！

下一秒，所謂的“抱枕”化作燙手的山芋，宋可欣立馬彈坐起。

陸嶼白被的反應逗笑：“早上好。”

“你....你怎麼在這？”

先質問的人，先占理。

陸嶼白一愣，“你睡覺的時候會失憶？”

宋可欣疑的“啊”了一聲。

反應過來后，只覺得剛才的行為有些迷，甚是丟人，“是啊...但現在恢復記憶了。”

而后立馬轉移話題：“我了，起床弄早餐吃吧。”

“行，不過....”陸嶼白也坐起子，湊到耳邊，托著氣音道：“你昨晚...還暴的，下次能不能輕點、疼！”

“什....什麼？你可別造謠。”宋可欣震驚，一個弱子就算有心，也不能對他做什麼。

而且，也沒做什麼！

就抱一下還不至于弄疼他吧！

陸嶼白還擺出一臉無辜的模樣：“我只是客觀的闡述昨晚的遭遇罷了，別激啊。”

他怎麼茶茶的....宋可欣懷疑人生：“那你什麼意思。”

“昨晚在夢里加什麼黨派了？是俠還是流氓，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的，防不勝防。”

好像是做了什麼功夫夢，但不記得了....“不知道，你也沒這麼弱吧。”

陸嶼白語氣欠欠地道：“我也可以弱、也可以不弱，看你喜歡哪種。”

“請你閉。”宋可欣翻了個白眼：“我好！”

“叮咚。”

還是老式的門鈴聲。

陸嶼白笑：“正好，海鮮到了。”

陸嶼白先下樓拿食材，洗漱完后就開始做海鮮粥。

宋可欣繼續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多夢的一夜，睡得尤其困，醒來還是昏昏沉沉的，白睡了一樣。

大概躺了半個多小時，才起來去洗漱，再下樓看看陸嶼白的早餐進度。

這會兒是真的了。

別的不知道，但是他煮的粥是真的有點水平，是每種食材火候都煮的剛剛好的生滾粥，一下樓就聞見濃郁的香味，是海鮮的鮮和粥的香氣。

陸嶼白整理著臺面的垃圾，看見下來后，問：“這回醒了？”

“嗯，醒了。”

陸嶼白剛把廚余垃圾收拾好，扎一袋，正想去扔垃圾，粥就滾了。

宋可欣拿起垃圾，“我去扔吧，順便看一下這周圍有什麼變化。”

昨晚回來的晚，還沒好好看清楚。

“行，別逛太久。”陸嶼白一邊攪了攪粥，邊提醒道：“粥要燙才好喝。”

“知道了。”宋可欣去門口換了雙拖鞋，里還不忘了吐槽道：“真是越老越啰嗦。”

“小聲點。”

“知道了，老人家耳朵還靈敏。”

“你....”陸嶼白有被氣到：“不想出門就給我回來。”

“別不就生氣，老人家拜拜。”宋可欣說皮了一下就出門。

留下吃了癟的陸嶼白，搖了搖頭笑道：“回來再收拾你。”

宋可欣扔完垃圾，便開始四游。

十年過去了，這邊已經變了老別墅區了，得虧業打理的好，園區還是一樣充滿著浪漫與高貴的氣息。

以前安蘭選擇這里，也正是因為這邊的的風格很浪漫，宋可欣記憶中的安蘭，是個，憧憬未來的人。

宋可欣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看見了一開滿了淡黃桂花的園地，停下了腳步。

桂花于幽靜之，十里飄香。

悉的花香將的思緒帶回了小時候。

那時安蘭好似這般年輕，印象中的安蘭好像一直都很年輕。

宋可欣每次跟出來散步時，都會在這里停留。

那天的風如今天一般溫。

安蘭躬著子對說：“我們欣欣想不想知道桂花的話語是什麼？”

宋可欣點了點頭，小音糯糯的說：“想。”

打小就是安蘭的粘人，即便宋章之比安蘭更寵，可以說是無腦寵的那種，但是就是不買賬，就喜歡粘在安蘭屁后面跑。

那時候，安蘭說話還很溫，“你看啊，桂花是淡黃的，寓意吉祥，在里面象征著吉祥好，永伴佳人，早生貴子，而且，媽媽就是在這個家懷上你的。”

宋可欣似懂非懂：“那可欣呢？”

安蘭明白問的是什麼，“對可欣來說，就寓意著學業有，前程似錦。”

“我不要！”

“不要？”

“我要爸爸媽媽永遠永遠在一起。”宋可欣說這句話的時候笑的特別明。

安蘭了的小腦瓜：“爸爸媽媽當然會永遠陪著欣欣的。”

.

想到這，宋可欣暗自神傷的垂下頭，“永遠變了回憶，只有過去的回憶是亙古不變的。”

“就是這里，把這些桂花都給我砍了。”

這時，一個看似有二百多斤的胖子帶著兩個伐木工人過來這邊。

宋可欣收回思緒，看了過去，立馬皺起眉頭：“宋江？”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宋江回過頭來，先是有些疑，而后詫異道：“喲，這不是宋可欣嗎？還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宋可欣沒功夫跟他掰扯，直接質問他：“你們這是在干嘛？”

“砍樹啊，你瞎啊。”宋江對怨氣很深，另外又覺得現在孤一人，沒什麼好在意的。

“誰允許你砍的？”

“自然是有人讓砍的啊，還要跟你打報告啊，你丫的算個老幾。”

宋可欣平靜的看著他，眼神冷若冰酸，聲音猶如切冰的碎玉：“你要是敢，我就能讓業找你們算賬。”

“業？”宋江不屑地哼笑，“他們收了我的錢，現在連屁都不帶放一個的，找誰算賬去？我還想找他們算賬呢。”

“兒子，你愣在那干嘛，趕工啊，省得夜長夢多。”

魏如霜從一旁的小徑走了過來。

宋可欣嗤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故地重游還能遇見這些寄生蟲，豬狗不如的畜牲。

宋江跟魏如霜使了個眼，“媽，你看那是誰，那丫頭回來了呀。”

魏如霜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來，像是看見搖錢樹一般，瞬間眼里冒著金，“還真是你，真是天助我們也。”

說著魏如霜走上前：“十年前的事還沒跟你拿說法呢，我既然作為長輩，當然不會跟晚輩計較太多，但你大伯可不一定，不過不想惹他生氣的話，趕給你大伯轉兩千萬，說不定他就能不計前嫌。”

惡人先告狀。

宋可欣嗤笑，果然人和狗是沒辦法對話的：“我為什麼要給你們錢。”

“我們為了盤下這個位置開店，做點富人的生意，可花了不錢，以后還能分你一杯羹，再說你花點錢平我們過去十年的委屈，不過分吧。”

見慣那張越發丑惡刻薄的臉，宋可欣忍著反胃哂笑道：“你們有什麼委屈的，當年拘留已經是便宜你們了，不恩戴德的謝我，還在這吠什麼，良心不痛？”

“你個臭婊子說什麼呢你，別給臉不要臉。”宋江年紀不大，脾氣倒是很大。

不愧是這對野蠻人夫婦教出來的兒子，腦殘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年能改變什麼，不過是小惡人長大了，大惡人變老了而已。

“阿江，你這麼沖干什麼？可欣是我們家人，是你有緣關系的妹妹，你和你爸是世界上唯一跟有緣的關系的親人，彼此之間要好生照料才是。”魏如霜指著宋江罵道，說出來的話卻讓宋可欣惡心到了極點。

而后，魏如霜又假惺惺的說：“可欣你也是的，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小時候我們對你確實要喝了點，但都是為了鍛煉你。那家人十年前能向你獻殷勤，是因為你有利可圖，十年后不還是照樣把你拋棄了，我可打聽過了，你啊，早就不在他們家住了，所以說，只有家人才是你的依靠，你的港灣啊。”

“真晦氣，你們算哪門子的家人，連人都不算，有娘生沒娘教的畜牲玩意兒，請！遠離我的生活！”

安蘭生前們就造謠，以家人之名，行不軌之事，死后還想來霸占家產。

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他們，看來和他們的孽緣還沒了結。

宋可欣剛發了短信給陸嶼白，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手機。

現在可是有依靠的人，懟起人更加氣了些。

魏如霜不經罵，尤其是被罵，立馬炸了，裝都不裝了，舉起那只掌就想打。

“住手！老巫婆。”

恍如當年，聲音還是那般清澈冷冽，令人對方為之軀殼一震。

他眼神姿雎，眉宇間氣宇軒昂，走過來的時候，覺周圍的呼嘯風的停止了，迫極強。

魏如霜被他的氣焰給鎮住，的面相依舊惡毒，說話的語氣卻弱了不：“怎麼又是你。”

宋可欣見他明一笑，攬著他的胳膊，問：“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信息才發了不到一分鐘，任其會飛也沒辦法這麼速度吧。

“嗯？”陸嶼白有些沒明白的意思，只是老實的跟待，“我出來找你啊，誰家小孩出門扔垃圾扔了那麼久會不擔心啊？”

宋可欣這才發現他連手機都沒拿，可見他出門時的張，心里突然涌上一暖流，“謝謝你。”

真正一個人是無師自通的。

解釋不清楚何時上、怎麼上、因何上，但是就會融到每個細節里。

宋可欣突然想起一段話。

而，永遠是突然降臨的，只有從來沒有過的人才以為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劉亦菲《夜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