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回憶倒轉著,像走馬燈一樣在面前循環上演,好的壞的,所有的一切,如洪水般襲來,將拍進海底,拉著逐漸下沉進深淵之中。
“阿寧……阿寧……”
一聲聲悉又令人心安的呼喚,讓葉清寧緩緩睜開眼睛。漂浮在海中,發現自己要缺氧而亡的時候,陡然出現一只細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
恍惚間,聽見手的主人說:“醒過來吧,阿寧。”
那聲音溫至極,卻讓葉清寧心臟一的疼,好似這個人不應該有這種卑微乞求的語氣,不應該的……
毫不猶豫的握住那只手,海水在頃刻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醫院天花板上那刺眼的白熾燈。
葉清寧一不,眼睛卻骨碌碌的轉著,空無,任由周圍人喊,也沒有半點反應。
“方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姜嵐汐握著葉清寧的手,一臉心疼。
紀淮予默默的理了理葉清寧額間的碎發,抿不語。
“清寧小姐剛醒,人太多不利于回復,不妨出去說?”
于是,一群人烏泱泱的離開了房間,留下了紀淮予一個在里面陪著。
他們本來是在商量葉清寧去留問題的,沒想到方岳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葉清寧有反應了,當下顧不得其他,立馬開著車趕往醫院,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我只是試了下針灸療法,見效這麼快,看來清寧小姐比我想象的還要堅強許多。”方岳嘆的點點頭,語氣里帶了些敬佩。
這個年齡的孩子,經歷過兩次這種可怕的事,還能守護住自己的心不被恐懼侵襲,屬實不多見,也難怪紀老爺子如此喜歡。
“那怎麼呆呆的,沒反應?”葉安的語氣有些急切。
“這是正常的,本來還要有幾個療程的,沒想到清寧小姐提前醒過來了,所以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需要慢慢調養。”
“剛醒過來,還不太穩定,等后天我再來接。方岳,走吧。”紀老爺子不給他人反駁的時間,拄著拐杖走在前頭,方岳和幾人打了個招呼后,拎著藥箱跟了上去。
紀老爺子走了,葉家人依舊站在原地。
葉麒嘆了口氣,“唐糖,子墨,等會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葉麟,你帶葉珂、葉安和爸媽先回去,今天晚上,我和紀淮予在這邊照看著。”
幾人抿,都沒。
“對了葉安,你和媽明天幫寧寧整理一下。”
“真的要讓葉清寧去嗎?”葉安低著頭,雙手握拳頭。
“國不安全,而且莊園那邊環境更好一些,適合療養,方醫生也沒辦法一直呆在這邊,讓寧寧出國,是為了好。”葉麒手蓋著葉安的頭,聲解釋道。
“唐糖,子墨,我知道你們和寧寧好,但是真正的友誼是不會被距離和時間打敗的,明白嗎?”
唐糖紅著眼,點了點頭。秦子墨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雖然不舍,但也知道此時對葉清寧而言,這是最佳選擇。
葉麒看向葉麟,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邊給你了。”
后者點點頭,手握拳狀錘了下葉麒的口,一切盡在不言中。
總算,一群人散去。葉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門口又站了一會,這才開門進去。
“睡了?”看見紀淮予做的‘安靜’的手勢,葉麒立馬放輕了作。
他指了指外面,紀淮予點點頭,給葉清寧掖好被角之后,關上了燈。
誰料,原本睡的葉清寧立馬驚醒了過來,猛地坐了起來,由于作幅度過大,將手上的針頭給扯掉了。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努力將自己一團,不敢出聲,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
突然起來的靜把兩人嚇了一跳,紀淮予立馬開門,兩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臟也跟著揪疼。
葉麒愣在原地,張張合合,沒有說出一句話。紀淮予則是立馬坐到葉清寧邊,不顧的掙扎,將抱在懷里,輕聲拍哄著。
“阿寧,乖,我是紀淮予,不用害怕,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紀淮予一遍遍的重復著。
也許是燈亮起,也許是紀淮予的話帶著安定的效果過,又可能是葉清寧的還很虛弱,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兩人松了口氣,來醫生重新給葉清寧針。細的手臂早已經因為針而青紫了一大片,兩人不忍心的多看。
醫生走后,紀淮予又小心的幫理好被子和散的頭發。這次,兩人不敢再關燈,甚至連門也不敢關,生怕錯過一點靜。
兩個大男人坐在醫院長凳的一頭一尾,盯著對面的墻,沉思良久。
最后,還是葉麒先開口打破了這一刻的沉默。
“寧寧之前,為了我的事擔憂、奔波,如今我作為大哥,卻什麼都沒幫上,還讓再一次遭到這種恐怖的事。”葉麒的手抵著額頭,頭看著地面,語氣里滿是懊悔與痛苦。
紀淮予的心里也不好,什麼安的話都沒說出口,他也不知道什麼都不需要說。
“榮杉那邊已經開始行了,現在要等那邊的消息,快了。”
“陳汐那邊呢?”
葉麒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了,與其沉浸在傷痛里,不妨化為力,讓造這個局面的幕后兇手付出應有的代價!
“原先有了些進展,但目前還是要以寧寧這邊為主,我已經告訴二老方醫生那邊有急事,這件事需要擱置一下。他們那邊的反應是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年。”
“寧寧出國的話,二老那邊瞞不住了吧?”葉麒嘆了口氣,寧寧醒過來要是聽到這些消息,肯定開心不起來。
“二老已經約約有察覺了,等找到合適的時機,韓清秋他們會解決的。”
“那就好。”葉麒抿,靠在墻上,眼神飄忽。
很快,出國的日子到來。一家人在機場送別葉清寧,葉清寧呆坐在椅上,沒有反應,直到與紀淮予分別是,勾著他的手指不肯放開。
“阿寧。”紀淮予蹲在的面前。
葉清寧瞳孔微,但依舊沒什麼反應。
天氣漸漸冷樂起來,紀淮予將葉清寧上的披風攏了一些。
“阿寧乖,再等等我,我很快去找你,好嗎?”
葉清寧沒有反應,紀淮予也不著急,一直蹲著,神。許久之后,葉清寧終于松開了他的手。
紀淮予扯出一抹笑容,親了親的額頭,極為虔誠。
“再等等我,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
飛機在天空上留下一片飛機云,漸漸消失在云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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