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還纏著白白的紗布，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揚著對他的笑意，還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

顧若白心下猛的一頓！

在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從前的紀靈瑜，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討好他。

可他是魔鬼，他把那個從前滿眼都是他的人，已經徹底弄丟了……以至于，那麼絕決的寧可自焚，也要離開他。

心口忽然一痛，顧若白道：“過來。”

眼前有些恍惚。

似乎那個人，又活了過來。

進門，邁著步子小心的走到他面前，把粥碗放桌子上，輕聲說道：“若白，你說要喝粥的，我剛剛去廚房煮的……”

靳言的聲音耳，瞬間打破了他眼底的恍惚。

腦中剎那間清明，顧若白“嗯”了一聲，看著頭上的紗布，眼底微微輕閃，問：“好些了嗎？也不養好，這麼著急就出院？”

見顧若白還關心自己，靳言心里長長松口氣，故意俏皮說道：“人家這不是想你了嘛！再說了，就是一點小傷，沒什麼要的。”

沒什麼要……卻是讓紀靈瑜輸了那麼多的。

而從前因為厭惡紀靈瑜而忽略的種種細節，此時再想來……竟讓他慢慢變了臉。

顧若白沒有再說話。

他端起粥碗，慢慢的喝著粥……“噗”的一聲噴了出來，臉愕然道：“這是什麼粥？你里面放了什麼？”

“沒放什麼啊！”靳言愣愣的說，“我們家喝粥喜歡放點鹽，我想，你的口味也差不多，就放了些鹽……”

“砰！”

顧若白把粥碗放在桌上，心更煩燥，可看著靳言這副委屈的樣子，又生生的把心里的火下去。

勉強讓自己出笑容，哄著說：“沒事，就是……稍微有點咸了。”

什麼放了點鹽？

是打死賣掉的了吧？！

太齁了。

“若白，要，要是實在不想喝，那就別喝了……”靳言低低說著，瞬間就紅了眼眶，顧若白看著這樣子，終是將心頭的火了下去。

剩下的粥一口喝完：“行，你沒事出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靳言收了碗，看一眼他的電腦，連打開都沒有，到底在忙什麼？

“那你別太累了。我一會兒再來看你。”轉出去的時候，靳言順便幫拉上了書房的門。

卻在門關的那一刻，眼底瞬間浮上冷笑。

顧若白，你居然還在想著該死的紀靈瑜！

你不是應該早就恨死嗎？！

顧若白在書房里又坐了會兒，腦海中想著很多事。

他頓了頓，拿起手機給江一鳴撥出了電話：“你說紀靈瑜懷的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一鳴接到這個電話，也很意外。

他下意識往臥室里面看了眼，神略有張，聲音卻帶著不屑與嘲諷，說道：“你平日怎麼對的，心里就沒點數？全天下就找不到比你更惡毒的男人！”

顧若白：……

這要放在以前，他想要殺了江一鳴。

可現在，他覺得江一鳴說得很對。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比虎還毒。

他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起，從一邊的書架上的拿了一瓶酒，打開，他猛的灌了一口，說道：“就算是我這件事上對不起，可親手推了阿言，我是看到的，我沒有冤枉！”

所以，那個人依然還是那麼惡毒，他那樣子對，就是活該，自找的！

江一鳴聽出了他話里的偏執，他沉默一下，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說：“顧若白，你這輩子，活該孤家寡人，你本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