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陸澤掛斷電話以后，負責人楊亮又在門口墨跡了幾分鐘，才笑臉盈盈的推開門進屋。

“陸總，您忙完了？”

陸澤正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的刷手機，聞聲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只淡淡“嗯”了一聲。

將近兩個小時的談判時間，兩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先讓一步，剛見面時的熱絡和客套，到現在已經悉數被不耐煩給消磨殆盡。

看出陸澤的敷衍，負責人楊亮倒也不惱，徑自在他對面坐下，心里暗自盤算著領導給的對策管不管用。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的坐了兩三分鐘，末了，陸澤隨手關掉手機擱在面前的茶桌上，子往后靠了靠，低沉著嗓音道：

“楊經理，我想我們的合作還是到此為止吧，再談下去也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而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一桌之隔的對面，楊亮聞言心里有些慌，但還是佯裝著鎮定，故作神的回應：

“陸總此言差矣，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事還沒有到最后一刻，怎麼會就知道一定沒有轉機呢？”

陸澤薄噙笑，“楊經理有話不妨明說。”

“聽聞青山系列最初的靈，就來源于作戰服，而帶來這個靈的人，是您的太太，也正是青山系列的設計師，溫川小姐。”

楊亮說著，一雙明世故的眼睛看向陸澤，見對方神有些凝重，心里的猜測肯定了幾分。

就在十分鐘前，他將所遇到的困難，短信編輯發送給了直屬領導，

而就在他為了這件事焦頭爛額的時候，直屬領導回復了信息，言簡意賅到只有一句話：

設法引溫川局。

楊亮明白，政府這是既不想放棄Indigo的利益，又不想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陸家，便只能尋了這個折中的法子，將溫川引局中。

畢竟得到政府的支持，無論是對于溫川個人，還是對于的事業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果不其然，當楊亮將直屬領導的提議，委婉的轉達給陸澤時，男人一貫無波無瀾的眸子，瞬間漾起一層漣漪。

“您是商人，應該明白被政府認可后，您的太太也就是溫川小姐，在業的份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楊亮關注著陸澤的表，“看您發布的微博聲明，想來您對溫川小姐是之深之切，肯定也不希一直屈居于，平平無奇的首席設計師這個位置吧？”

聞言，陸澤把玩著茶杯的手一頓，抬眼看向負責人楊亮。

最善于察言觀的楊亮，立馬瞧出陸澤的意思，忙將手里斟好的茶水，沿桌面雙手遞了過去。

“我向您保證，如果Indigo和政府的合作能夠順利完，那麼將由政府出面，邀請溫川小姐作為江城的形象宣傳大使。”

話落，楊亮頓了下，低著聲音道：“屆時，不是江城，甚至臨海的其他省份，都會紛紛慕名而來。

等到那時候，陸總您還不愁拿不回來，這一丁點的利潤嗎？”

話雖如此，但在商業場上爬滾打多年的陸澤，明白了一個這樣的道理，那就是——

商場上的人料事如神，上場的人說話如放屁。

“你們場上的彎彎繞繞，一點都不比商業場上的，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如這樣，我們簽個補充協議。”

陸澤垂眼掃過去，“Indigo承諾再降一利潤跟你們合作，但要求產品上市以后，政府要支付總金額的百分之三十，用于設計版權買斷。

并且你剛提到的那條，要以政府打頭，詳詳細細的寫進補充協議里。”

話音落下，陸澤手端起面前的那杯茶，要喝不喝的把玩著：

“楊經理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

乍一看是退了一步，但仔細推敲下來，政府幾乎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楊亮艱難的吞咽一口唾沫，“這……這恐怕是有點——”

“我在這里要提醒楊經理一句，錦江集團之所以能向你們拋出橄欖枝，那是因為看中了我們Indigo的作品，這其中的先后順序，辛苦楊經理可以好好想清楚啊。”

陸澤的提示點到為止，明如楊亮，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句，看似提醒實則為威脅的話。

青山系列的火在前，而錦江集團的合作在后，這就導致了主權，掌握在了陸澤的手里。

倘若錦江集團的合作在前，那麼有沒有青山系列的火都無所謂，因為最終的主權是掌握在政府手里的。

而錦江集團之所以通過政府來提出合作，是因為國家對東南亞地區的貿易往來有相關政策，但這并不代表著，東南亞的政策也是如此。

如果這個合作意向，是由陸澤主提及，或許本不用經由政府的手，直接兩方敲定對接，就更別提政府想要從中漁翁得利了。

所以，這也就是楊亮為難的地方。

明知道是不能放手的項目，卻還要剝繭，實現政府的利益最大化。

“看來，我們的合作是談不了。”

瞧著對面的人久不開口，陸澤勾冷笑一聲，接著就要起往門外走。

卻不料楊亮手疾眼快，搶先一步攔住去路，“陸總您先別急啊，我這也得請示上級不是？”

陸澤擰眉，“一分鐘。”

楊亮猶豫了一秒，接著握在手里的手機傳來震，他低頭一看，頓時喜笑開：

“了，我們領導同意了。”

陸澤眉梢微挑，沒作聲。

負責人楊亮連忙手右手，“那陸總，我們就按談好的條件說定了，我回去你合同，三天后來找您簽約。”

陸澤手握住，勾“嗯”了一聲。

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楊亮此刻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連帶著臉上的笑意，都愈發深厚起來。

“這是政府和Indigod的第一次合作，希我們能合作愉快。”

陸澤勾，“合作愉快。”

事敲定了，負責人楊亮便也沒多留，掏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便匆匆上車回去復命了。

楊亮走后，陸澤掏出手機，給溫川發了條消息過去，卻不料等了約莫五六分鐘，那頭也沒有要回復的意思。

看著紋不的對話框，陸澤幽深的眸子瞇了瞇，隨后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闊步朝門外走去。